东宫戒备那般森严,承业断然不会有事的。
云裳悄然松了口气,这才道:“请过太医了吗?”
宫人心中有些摸不准云裳的喜怒,只战战兢兢地应着:“请过了,太医说,只是寻常着凉发热,可能会反复起热,只需用水擦洗身子降温就是,又开了些药。”
云裳点了点头:“走吧,我去东宫瞧瞧。”
到了东宫,云裳就瞧见承业果真恹恹地躺在床上,面色仍旧有些红,眼睛亦是红红的,睫毛还湿着,似是才哭过的模样。
见着云裳进来,便哑着嗓子喊着:“母后……”
云裳忙在床边坐了下来,将承业揽入怀中,抬起手来摸了摸承业的额头:“怎么还有些发热呢?”
“太医说,小孩子发热,有些反复也是正常的。”
云裳颔首,又摸了摸承业的手,虽额头上仍旧有些烫手,手脚倒是有些冷。
云裳眉头轻蹙:“手脚冰凉,是正在生热。”
云裳说罢,便低下头问着承业:“宝儿,你觉着怎么样?”
“冷。”承业眼泪汪汪地看着云裳。
云裳点了点头,拉起被子将承业包住。
“时刻留意着,若是额头烫手,手脚冰凉,就是正在发热的过程,这个时候,孩子会感觉浑身发冷,注意给他保暖。”
“等着手脚也开始发烫了,就开始擦洗身子降温。水温不必太高,稍稍低些也可,直接让太子殿下泡在里面也可,擦洗身子也可,等着热度降下去了再穿衣服。”
“屋中冰盆子就不要放了,也不要让太子殿下吹着风。”
云裳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又转身问立在一旁的乳娘:“我听宫人禀报,说太医给开了药?”
“是。”乳娘连忙将药方子拿了出来:“娘娘,这是太医开的药方。奴婢已经叫人熬好了药,温着的,只是小殿下不愿意喝……”
云裳接过药方看了看,点了点头:“药方没什么不对,药呢。”
乳娘忙不迭地将药端了过来递给了云裳,承业见着那药碗,就往云裳怀中又钻了钻,撒娇道:“母后,我不想吃药。”
“不吃药怎么能行?不吃药病就好不了,就会一直难受。”
“一直难受也不吃药。”
云裳瞧着承业那可怜兮兮地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这不喜欢吃药的德行,倒是与他爹爹一模一样。
“你听你的嗓子都哑了,还不吃药呢。”
云裳端着碗,自己先尝了一口,仔细辨别了一下里面的药材,确认药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才又轻声劝着:“快将药喝了,我叫人给你准备蜜饯,准备冰糖葫芦。”
平日里为了牙齿好,宫中并不经常给承业吃甜食。
大抵是冰糖葫芦的魅力还是极大的,承业看了眼那药碗,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接了过来。
“冰糖葫芦上要十个糖葫芦。”
云裳好笑:“好,十个。”
承业这才满意,抬起手来咕噜咕噜将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