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从寝殿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粥碗,见着云裳进来,行了个礼:“太子殿下这一病连精神气都给病没了,做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倒似乎更惧怕陛下了一些呢,奴婢瞧着方才陛下问话的时候,太子殿下那模样,实在是太过乖巧了。”
云裳笑了笑:“是啊,大人病了都还觉着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呢,更何况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儿。”
“也是。”浅酌应着声,又同云裳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云裳走进殿中,便瞧见承业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薄被拉到下巴处,只脑袋转动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云裳。
云裳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却没有说话。
她虽然同情怜惜这个孩子,同承业一般大小的年纪便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且如今她的孩子还处在危险之中生死未卜,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再来宽慰别人的孩子。
云裳站起身来,走到软榻上躺了下来,随手从一旁拿了本书来立了起来看着,遮挡住床上孩子看她的目光。
承业从小在她与洛轻言身边长大,虽然洛轻言在他极小的时候就开始让他练功,训练他,可是到底是从小娇宠着,不曾真正吃过苦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被藏在何处,能不能够吃饱饭,能不能够睡好觉,会不会被人绑起来,会不会因为不听话而受人打骂,会不会想她?
一想到这些,云裳的心便像是被扼住一般的难受,眼眶亦是忍不住的有些酸。
她上一世便没有保护好他,这一世以为能够给他最好的东西和最好的宠爱,却不曾想到,又让他遭遇这一遭。
脑中纷纷乱乱,云裳却仍旧记得时不时地翻上一页,佯装自己在认真看出的模样,不认人看出端倪来。
一直到傍晚时候,太极殿才派来了人,匆匆忙忙地禀报着:“皇后娘娘,陛下请皇后娘娘去一趟太极殿,说是有要事相商。”
云裳猛地站起身来,该不会是承业的事情有消息了?
云裳将手中书册放到一旁,站起身来,朝着床上一看,就瞧见那承业仍旧睁着眼,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云裳心神猛地一顿,才走到床边,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父皇找我有事情商量,我过去瞧瞧。”
承业点了点头:“好。”
云裳脚步匆匆地离开,不一会儿就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中的宫人早已经被屏退了下去,只留下刘文安与洛轻言二人,刘文安见云裳进来,便自觉自发地退了下去,顺便将殿门给掩上了。
“可是承业有消息了?”云裳看着殿门关上,连忙转过头问着。
洛轻言点了点头,朝着云裳招了招手。
云裳快步走了过去,洛轻言便递过了一封书信。
“这书信,是先前突然出现在宫门口的。”
“宫门口?”云裳蹙了蹙眉: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什么宫门口?”
“就是正宫门口。”洛轻言抿了抿唇:“因着出了承业的事情,宫门口的侍卫都已经被我替换成了暗卫,可是这信,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暗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