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点了点头:“我亦是这么想,如今悠然在湘竹殿中倒也有个照应。不过昨儿个王妃不是在宫宴之上说,悠然害喜这般厉害是因着用了麝香或者藏红花的东西嘛,今日一早陛下便派了人去悠然此前住的殿中搜了一遍,只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云裳与宁浅认识也已经许多年,两人之间的默契是十分好的,一听宁浅这般说,云裳便明白了她在打着什么主意,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你这心思转的倒是极快的,其实一早我便有了安排,你寻个时间,就说陪着悠然一同回去收拾东西,最好与陛下一同,若是不能和陛下一同,你也寻个法子将刘文安拉上。”
“内殿中的桌子上,放着一盆墨菊,你找个宫人,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装作不小心将那盆墨菊绊倒在地上便好了。”云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玩意儿藏在花盆里面的?”宁浅眼中带着几分兴奋之色,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只是沉吟了片刻,却又有些不解,“只是,那墨菊又是什么缘故?即便是找到了那东西,又如何……”
云裳却并未正面回答宁浅的问题,只轻声问道:“最近皇后娘娘与那赵纤舞关系如何?”
“赵纤舞?”宁浅面上一片疑惑,目光望向林悠然。
林悠然沉吟了片刻,才轻声应道:“王妃说的,可是那秀女中的赵纤舞,荆州刺史赵不同的女儿?”
宁浅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便是昨儿个跳那月中之舞的女子吧?我听闻皇后是有意将她推到陛下跟前的,瞧着昨儿个的阵仗应当便是作此打算,只不过被王妃给打乱了。寻常只听宫人叫她赵秀女,倒是不曾记得她的名字。”
顿了顿,才想起云裳问的话是,那赵纤舞最近和皇后关系如何。宁浅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一届的秀女之中,赵纤舞是和皇后娘娘走得比较近的了,据闻此前是因为赵纤舞在御花园中与云贵妃起了冲突,皇后娘娘责罚了她,只是皇后娘娘在责罚了她之后却又迅速地召见了她,赏赐下了不少的东西。”
“恩威并施,皇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云裳放下茶杯,将杯盖轻轻盖上,“昨日的宫宴,后宫之中唯有赵纤舞跳了那支月中之舞,明眼人一瞧便知晓定然是皇后娘娘有意为之。你只需将这个事实,让更多的人都知晓,都明白。让大伙儿都知道,赵纤舞是皇后的人。”
“宫中的墨菊……”云裳微微笑了笑,“都是赵纤舞的父亲进献给陛下的,一共送了二十四盆,而悠然殿中的那一盆,却是赵纤舞亲自送入悠然的殿中的,只是悠然恐怕是不曾记得了,悠然因获圣宠而未经三选便被封为了才人,后来一直受陛下宠爱,新入宫的秀女都往悠然殿中送了不少的礼。”
宁浅闻言,嘴角便勾了起来,笑眯眯地道:“皇后与赵秀女往来密切,而赵秀女送给悠然的墨菊中却翻出了麝香和藏红花……虽然绕了一些弯路,不过陛下若是知晓了,对皇后只怕是会生出几分罅隙的。”
云裳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摸了摸小腹,眯着眼道:“苏氏在朝中的势力不小,有苏氏在,皇后的地位便不会受到动摇。而我想要做的,便是让陛下对苏皇后的好印象,一点一点的没了,让他觉着,苏氏一族野心甚大,不仅仅是想要后宫之主的位置,甚至是想要残害皇子皇孙,觊觎着夏国的皇位。三人成虎,谎言说了一百遍,便成了实话。何况,这本身便是实话,陛下后宫充盈,公主众多,皇子能够平安活到成年的,少之又少,若说这其中,苏氏没有动手脚,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说起来,陛下的皇嗣确实单薄了一些,七王爷体弱,十二皇子倒是还好,只可惜沈淑妃如今……十九皇子如今亦是身子极其不好,太医说过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睿王爷是个例外,不过是因为睿王爷从小不在宫中长大……”宁浅轻声喃喃自语道。
“陛下只怕心中亦是有些怀疑的,只是苏皇后做事素来谨慎,陛下没有抓到把柄而已。这一回其实亦是隔山打牛的意思,不过陛下若是本就对苏皇后心中存了几分怀疑,这份怀疑便会越来越大……”云裳笑眯眯道。
宁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我知晓应当如何做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聊到前段时日陛下失踪一事,宁浅便问道,“长公主便这般消失了?”
云裳笑了笑,“通缉令亦是发了出去的,可是却仍旧没有找到人,只怕是藏了起来,易容什么的皆是有可能的。”
宁浅蹙了蹙眉,有些担忧地看了云裳一眼,“倒是不怕敌人强大,怕就怕敌人躲在暗处根本寻不到,我总觉着长公主一日没找到,我这心便始终放不下来。你如今身子不同以往,出门那些也多带一些暗卫,莫要让人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