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应当已经歇下有段时间了,听见声音,身旁的嬷嬷才连忙拿着灯笼开了门,一见到云裳亦是吓了一跳:“呀,这都这个时辰了,睿王妃怎么来了。”
云裳便连忙道:“劳烦嬷嬷将老夫人唤醒一下,便说我有急事求见,很急的事情。”
那嬷嬷见云裳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便连忙应了声,“哎,哎,奴婢这便去。”说着便转过身往屋中走去。
云裳亦是跟在那嬷嬷身后,刚进了前厅的门,里面便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戚嬷嬷,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嬷嬷连忙应道:“老夫人,是睿王妃来了,说有急事求见。”
“裳儿?”国公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闻言,才回国了神来,连声道:“快,带裳儿进来吧。”
那戚嬷嬷才掀开了帘子,手中提着灯笼照着让云裳入了内室,入了内室,那戚嬷嬷才连忙将屋中的灯都点了起来。国公夫人已经坐起了身来,身上只穿了中衣,满头的银发亦是披散着。
“如今年纪大了,夜里睡不踏实,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便会惊醒。戚嬷嬷来给我更衣吧,裳儿这般急匆匆地赶来,可是出了事?究竟是怎么了啊?”老夫人抬起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连声道。
云裳闻言,便连忙快步走到床前跪了下来,将国公夫人都惊了一跳,也不顾自己只穿了中衣便连忙下了床来:“这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倒是与我说呀?这动不动就跪的做什么?”
云裳咬了咬唇,才将先前王菀之递给自己的那奏折递给了国公夫人,国公夫人一见那封面便愣住了,“奏折?这是谁写的奏折?瞧着这颜色,不是轻言写的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外祖母瞧瞧这奏折写的内容吧。”云裳这才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国公夫人愣了愣,才连忙将那奏折打了开来,仔细看了,只是随着目光的移动,神色却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身子也渐渐有些轻颤,待看完了那奏折的内容,才急忙站起身上前抓着云裳的手道:“这奏折写的可是真的?可是真的?翎儿果真还活着?”
国公夫人的力气亦是不小,云裳咬了咬唇,才开了口:“此事,请外祖母饶恕裳儿和轻言的不报之罪……”
国公夫人听云裳这么一说,又是一愣,“不报之罪?什么意思?你与轻言早便知晓了此事?”国公夫人皱起眉头,面色有些难看,只是神情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目光定定地望着云裳,半晌,才又后退了了两步,退到床边坐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平静:“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我希望你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我。”
云裳轻轻颔首,朝着国公夫人磕了个头道:“华皇后尚在人世的消息,其实在宁国我与轻言便已经知晓了。我们会知道此事,亦是源于陛下带到宁国的一幅画,一幅画着华皇后的画。”云裳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几分,才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到那画的时候,便觉着画中之人有些熟悉,后来回去仔细想了许久,才想了起来,那画中之人,我此前见过,就在宁国皇城之中。”
国公夫人的手微微轻颤着,心中激动无比,却也没有出声打断云裳的话,只一直死死地盯着云裳。
云裳咬了咬唇,才轻声道:“我想起的那与画中的华皇后长得很像的人,是我皇姐的婆母,宁国一位将军的遗孀,赵老夫人。赵老夫人年纪约摸四十多岁,瞧着倒是较为年轻,有一个孩子,亦是宁国的一位将军。因着发现了赵老夫人与华皇后容貌有些相似,我便派人去查探了一下赵老夫人。”
“通过暗卫查访,我发现,赵老夫人是赵老将军二十多年前在边关救回来的女子,只是赵老将军救回她的时候,她全然失了记忆,不知晓自己是何人,不知自己来自何处,也不知自己有没有亲人。赵老将军对她生了情意,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那女子亦是很喜欢战场,后来便与赵老将军成了亲,成亲后生下了一个男孩。”云裳悄然地觑了一眼国公夫人的神色,见她眼中似隐隐有泪光,心中亦是有些难受,咬了咬牙,才又接着说下去。
“我瞧着那赵老夫人被赵老将军寻到的时间与华皇后失踪的时间相差不远,便疑心赵老夫人便是华皇后,只是无法确认。后来王爷只怕亦是发现了此事,派人去查探了一番之后,还亲自去了边关。我不知王爷在边关经历了什么,只知晓,从边关回来之后,王爷便似乎确定了,赵老夫人便是华皇后之事。只是,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对自己此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全然不知。王爷觉着这样对华皇后亦是最好,便没有再去打扰,我们便也当作不知晓此事……”云裳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叹。
国公夫人身子一直在颤抖着,待云裳说完之后,屋中尚且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云裳才听见国公夫人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我的翎儿,她还活着……”
云裳莫名地便觉着有些鼻酸,国公夫人对华皇后应当是极为喜爱的。在知晓了华皇后没了之后,定然亦是伤心难过了许久,且一直在默默的追寻凶手。云裳昨儿个来国公府,国公夫人尚且让云裳查探查探苏府,她觉着苏府害了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