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裳目光仍旧落在那宫女身上,“据我所知,宫中的内侍均是净了身的,净了身的宫人,又如何能够让你怀孕呢”
那宫女连忙道:“奴婢没有撒谎,王树说,当初他进宫的时候侥幸才逃过了那一关。”
“你们认识多久了”云裳又问道。
那宫女想了想,才轻声道:“不到两月。”
“希望你没有对我说谎,琴依,你派人去问一问,景阳宫中可有一个叫王树的宫人。”云裳转过身轻声吩咐着琴依。琴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云裳瞧着那宫女被疼痛折磨得面无血色,便拿出了银针道:“躺上去。”
那宫人望着云裳手中的银针,心中有些发怵。却不敢不依,便连忙躺到了那没有铺棉絮的矮床上,云裳手起针落,不一会儿,那宫女倒是觉着疼痛减轻了不少。
琴依亦是很快便回来了,眉头轻蹙,对着云裳摇了摇头道:“回王妃,景阳宫中并无一个叫王树的宫人,事实上,景阳宫这两年都一直空置着,除了打扫的宫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还躺在矮床上的宫女闻言,猛地便抬起了头来,面上的惊愕神情不似作伪:“怎么会不可能,奴婢分明便是在景阳宫中与他私会了好多次,且景阳宫中亦是有好些宫人的,晚上也还有好些来来回回巡逻的。”
云裳心中闪过一抹了然,抬起眼望向那宫女,“你与他私会大多是在什么时候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那宫女连忙道:“我们私会都是在夜里。一个多月前,与奴婢同屋的宫人高烧不退,奴婢去太医院寻找医侍。回去的时候却迷了路,在景阳宫外遇见了王树,是他送我回去的。”
“这般说来,他对宫中颇为熟悉”云裳蹙了蹙眉。
那宫女点了点头,“是。”
云裳在屋中来来回回踱步了两趟,才转过头望向那宫女,“你方才骗了本王妃,不过,本王妃倒是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想要”
那宫女点头如捣蒜一般,“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很好”云裳勾了勾嘴角,“今儿个你便在这里休养吧,待会儿我自会告诉你,你要如何将功赎罪。”
云裳留下了浅酌在屋中看着她,便带着琴依去偏殿寻林悠然去了。
林悠然刚没了孩子,又那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自是十分虚弱的,只得躺在床上静养。云裳刚进外殿,便瞧见林悠然身旁的贴身宫女浅碧急急忙忙迎了上来,“王妃,您帮忙劝劝主子吧。”
云裳蹙了蹙眉,“你家主子怎么了”
浅碧连忙道:“自主子出事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的,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流泪,药也不肯吃。”
“胡闹。”云裳轻斥着,“她如今在坐小月子,一直哭的话,以后眼睛便会坏的。”云裳说着,便快步进了寝殿。
林悠然果真如浅碧所言,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双眼通红,且肿的老高,眼睛全然放空,愣愣地望着床顶。
云裳蹙了蹙眉,“你这是作何”
林悠然听到云裳的声音,才缓缓转过了头来,呆呆地望着云裳,没有开口。
“孩子没了,伤心”云裳冷笑了一声,“若我是你,便不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伤心上面。孩子已经没了,你即便再哭他也活不过来,平白让凶手高兴。那日那几个稳婆敢那般胆大妄为,后面定然有人指使。你的孩子死得那般凄惨,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何你想法子为他报仇”
林悠然愣了愣,半晌,才又“嘤嘤”哭了起来:“太医说,那是一个小公主。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孩的,她都已经那么大了”
云裳紧紧抿着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
林悠然哭的累了,才抽抽噎噎地道:“这仇,我誓必要报。”
“在这宫中,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心机,你若是没有设好防备,落入陷阱的便是你。你尚且算是运气好的,好歹捡回了这么一条命,还有命在,便有活路。以前你能够在宫中安安稳稳地活下来,一则是因为你是陛下的新宠,且还怀着孕。二则,因为整个后宫都知晓你的靠山是睿王府。”云裳的声音透着几分冷。
“此前你好几次陷入别人的算计,却从未反击,才导致最后这一出,连稳婆都欺到了你的头上。没有人可以庇护你一辈子,且,琴依让你入宫,并非让你来寻求我们的庇护的。更多的,是希望你在宫中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这一回,你便自个儿去调查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