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便是忘却了前尘往事,做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骨子里那股子气势却无论如何也变不了的。
华皇后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让人不由地生起几分敬畏之心来:“平身吧。”
洛轻言带着众人起了身,华皇后目光落在云裳的身上,笑了笑才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本宫不请自来,不会在心里怪罪本宫吧?”
云裳连忙笑着应道:“母后说笑了,是儿臣的不是。”
只是,她只是华皇后的小辈,华皇后出现在她的生辰之宴上,却着实有些怪异便是了。
华皇后只怕亦是知晓此事的,便笑了笑道:“今儿个本宫来,是想着马上便是封后大殿了,本宫刚回宫,却是认识的人没几个。上次承业的满月宴本想同大家说说话,却又出了事情。后来又想将大家伙儿招入宫中办一场宫宴的,却又害怕大家拘谨了。想着你今日生辰,倒也是个好机会,便来瞧瞧。大家也不必拘束,本宫只是想来同大家说说话儿的。”
这般亲近的皇后只怕历朝历代都难有,云裳心中想着。抬起眼看了看华皇后身上的凤袍凤冠,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即便是上次华皇后同夏寰宇来参加宝儿的满月宴亦只是素服而已,今日却穿得这般隆重,如何让她们不拘束?
将华皇后迎入了府中,众人果真便拘束了起来,皆是拘谨的坐着,目光暗中打量着主位之上的华皇后。
华皇后倒是浑然不在意,抬起眼望向云裳道:“怎么不见宝儿?”
云裳闻言,便连忙让琴依去南苑将宝儿抱过来。
云裳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在华皇后身边的浅酌,目光顿了顿,却见浅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头,便咬着唇低下了头。
云裳叹了口气,浅酌果真骗了她。难怪她想尽了办法联络,却也得不到回应,还在担心浅酌是不是出了事,便瞧见她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今儿个好歹也是你的生辰,怎么瞧着,却是戏班子都没请?”华皇后四顾了一番,便转过头望向云裳,眉头轻轻蹙了蹙。
云裳苦笑了一声,连忙应道:“此前原本只想着同自己亲近之人吃顿饭便可,便也没有安排,却不想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已经让人去请了,过会儿应当便来了。”
华皇后眸光微微一顿,便收回了目光:“你既然没有下请柬,他们也这般进来了?”
云裳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此前她也很好奇,为何会如此,她虽没什么威信,却好歹也是个太子妃。他们死皮赖脸地要进府,其实摆明了是要为难云裳。云裳尚且以为他们是想要趁机给洛轻言小鞋子穿,却不曾想,原来是为了……她?
只是,不知他们是不是算计到了华皇后今儿个会出现。若不是,又怎么会这般蹊跷?若是,那她便实在是有些佩服幕后主使之人了。
不过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日也没什么大日子,流言都传到她太子府了,外面不知如何沸沸扬扬了。华皇后若是没有失踪,定是不会让流言持续发酵,今儿个人来得倒也基本齐全,倒也是个好日子。
宝儿被琴依抱了过来,华皇后便抱了过去,笑眯眯地道:“宝儿倒是越发的结实了。”
云裳瞧见一旁一个中年妇人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小郡王爷长得可真好看。”
云裳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因着上次不知晓华玉彤的家在何处,被宁浅教训了一顿,最近两日云裳倒是补了补朝中百官家中之人的一些个资料。
这个妇人,如今云裳倒是识得了,前段时间刚死了的户部侍郎的妻子,钱夫人。
华皇后目光淡淡地扫了眼那钱夫人,笑了笑道:“这位夫人是?”
那钱夫人见华皇后面色温和,语气也亲近,便也大胆了一些,笑了笑道:“见过皇后娘娘,臣妇是前户部侍郎的妻子,钱李秀兰。”
“户部侍郎,是不是叫钱汝俊?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那件案子的被害人?”华皇后眯了眯眼,轻声问道。
李秀兰点了点头,面上带着几分凄然:“是,正是臣妇。”
华皇后面上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声音更柔了几分:“节哀顺变。”
那李秀兰却是抬起了脸来望向华皇后:“皇后娘娘不记得秀兰了吗?此前秀兰还曾经送过皇后娘娘一只纸鸢呢。”
云裳正在整理着宝儿衣裳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泛起一丝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