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说着话,暗中意思自是希望华翎能够让他们知晓,夏寰宇究竟是想要去何处。
华翎听云裳这么一说,身子微微一顿,便抬起头来望向云裳,似是在想云裳这句话是什么含义,待瞧见云裳同她眨了眨眼,才低声应了下来:“自是会的。”
除了华翎,其它倒是没有任何人来未央宫问起过李福华之事,云裳倒也十分明白,这样的敏感时期,其它人,无论是有没有和李福华暗中有关系的人,都会选择和李福华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惹祸上身。
待琴依和浅酌都处置妥当云裳安排的事情回到未央宫中的时候,云裳才问道:“让人暗中留意一下,可有别的宫室之中的人来询问过李福华之事,若是有,便立即禀报。”
琴依轻声应了,便下去吩咐了。
云裳吩咐完之后,才站起身来走到了大殿之外,看了看天色,轻声道:“瞧着天色昏黄,倒像是要下雪的模样。”
浅酌亦是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应道:“是想要下雪,奴婢待会儿便去吩咐打扫的宫人明儿个赶在陛下上朝之前起来将雪扫了。”
云裳轻轻颔首,嘴角却是翘了起来:“下雪好啊。”
雪便如同下雨一般,能够将许多痕迹给掩埋掉,下雪的夜里,最适合暗中行动了。
云裳笑了笑道:“晚上不适合烧炭火,待会儿将宝儿接到我屋中来睡吧,这边主殿要稍稍暖和一些,宝儿盖的被子,若是天气晴好便多拿出去晒晒,晒晒,棉絮才稍稍蓬松一些,也暖和一些。”
浅酌一一应了下来,云裳才抬起头望了望太极殿的方向,这段时日陛下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了,只怕政事繁忙。太极殿中太大了,有些空旷,便让人觉着冷些,你去小厨房让人熬一些姜汤来,我待会儿送过去,这样的天气,姜汤最适合暖身子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浅酌听云裳这般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打趣,行了礼,便朝着后殿走了去。
云裳又抬起头看了会儿天,便转过身回到了内殿,内殿倒是暖和了许多,云裳便将最外面的氅衣脱了,靠在软榻上看书。
书还为翻几页,便听见半夏在外面禀报着:“娘娘,内侍监的齐总管求见娘娘。”
云裳一愣,便稍稍坐直了身子,抬起头朝着佩兰点了点头,佩兰便连忙扬声道:“进来吧。”
齐瑞海神色匆忙,面上倒是不见丝毫情绪,一进门来,抬起眼看了眼云裳的位置,便连忙快速走到云裳面前行了礼:“奴才齐瑞海拜见皇后娘娘。”
云裳闻言,便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道:“齐公公呀?起吧。”
齐瑞海站起了身来,云裳才笑着道:“瞧着齐公公行色匆匆地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齐瑞海连忙行了个礼道:“娘娘恕罪,奴才前来,是因着方才宫中侍卫拿了娘娘的令牌来,将内务府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送到了内侍监来。奴才不知发生了何事,所以前来问一问娘娘,此事奴才应当如何处置。”
“哦,这件事啊。”云裳面上的笑容便冷了下来,淡淡地道:“内务府总管李福海意图谋反,本宫觉着,内务府中极有可能有他的帮凶,因而便将内务府所有人等都抓了起来好生审问。这审问一事,便由本宫的侍卫来负责吧,他们原本是暗卫,最擅长的便是审问一事,齐公公不必担忧,也无需做什么,便当本宫只是借内侍监的地方来用一用吧。”
齐瑞海闻言,便蹙了蹙眉头:“谋反?那内务府的李福华公公奴才倒是认识已久,这谋反恐怕不太可能,他不过一个太监而已,即便是谋反又有何用呢?”
“太监?”云裳闻言便笑了起来:“本宫素来喜欢看些闲书,史书上意欲谋权夺位的太监可不在少数,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的便有好几位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齐公公又以何保证李福华没有这心思呢?本宫将他抓了起来,自是有真凭实据的,齐公公可知晓,李福华为今年除夕之夜宫宴准备的杯子,陛下的那一只杯子上雕刻的龙,是四爪的。而其它王爷杯子上的麒麟,却是五爪的。”
云裳瞧着齐瑞海神色有些怔愣,目光定定地盯着齐瑞海,冷笑了一声:“齐公公可见过四爪的龙,五爪的麒麟?李福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不是有谋反之心吗?当然,除此之外,本宫也还有其它的证据,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诛他九族。”
齐瑞海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云裳便又收回了目光,神情淡淡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本宫定要亲自追查此事,齐公公便不必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