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看着薄弈，通过他的眼神，她在感受薄弈心目中的那个念念。

“薄弈，念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顾以安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好像是没有多少重量，又好像是在隔着空气隔着时光跟那个念念对话……

薄弈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他越发沉默了。

跟刚才他盯着顾以安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此刻，薄弈的眼神很飘忽，他的目光虽然是落在顾以安身上的，可是他的眼神却完全没有焦点，甚至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念念……念念……”薄弈低声轻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顾以安：“念念，她很可爱，她的心思很纯净，在她之前，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那样纯净的人，可是看到她，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纯白的灵魂，干净得让人甚至觉得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恭，就是亵渎。”

听了薄弈的话，顾以安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向薄弈。

纯净的灵魂？

小遇算不算？应该不算吧，小遇是一个懦弱的灵魂，非常懦弱木讷，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自己的一切感官全部都封闭起来，不让自己听到看到感受到，这是一种最极端的逃避姿态。

顾以安觉得小遇不算是纯净的灵魂，因为真正纯净的灵魂，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是再怎么深沉的黑暗，都无法将其污染的，这样的灵魂才能被称之为纯净的灵魂！

其实顾以安现在的情况，要分析的话也是很简单的。

一个正常人，他有温柔的一面，有冷酷的一面，有消极的一面，有积极的一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可以说，一个人是很多种性格的综合体。

没有一个人的心中是完全没有恶意存在的，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人的理智是能够完全压制住恶意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当某个人对你破口大骂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恨不得上去揍这个人一顿，或者是会在心里想，怎么不让这个人去死？但实际上呢？如果真的给你一个权力，让你去杀了这个人的时候，你是绝对会立刻退缩的，因为你的理智告诉你，只是简单的口角之争，完全犯不着杀人……当然了，那些反f社会型的人格，就可能会以正常人看来非常荒谬的理由杀人，甚至他们杀人都不需要理由，这就是因为他们缺乏了控制力，无法约束自己。

这就是正常人。

所以说，人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人的各种心理其实都很正常，自私也好，无私也罢，都很正常。区别只在于正常人都是能够用道德和品性压制自己内心的私欲，告诉自己，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而对于顾以安来说，她的灵魂被分成了好几份。

比如说薄弈的那个念念，应该就是灵魂完全纯净的那一份，等于说，念念的灵魂之中完全摒弃了恶和自私等等的，只留下最纯净的善，这种情况，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