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婆一直等着如花的回话,可如花没有了心情。
看二婶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充满了期待,如花只好说:“二婶婆,什么时候挖藕,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二婶婆失望地张了张嘴,看如花不想再说,便只能看着如花走了。
如花忧心重重地回了家。
柳氏去了县里的首饰铺子,还没回来,如花这心里不停地想着二婶婆说的话,也没个人询问商量的,便又出了院子。
想着要不找奶奶或是大伯娘问问二婶婆说的关于村里嫁娶价码大涨的事是不是确有其事,走着走着,在路上碰到了村长吴立山的媳妇苏氏,如花眼睛一亮,这村里的事,村长家肯定知道的不少。
于是,主动地跑上去,跟苏氏打招呼:“婶子,你这是回家啊?”
苏氏抬头一瞧,见是如花,便用手拉了下脸上围着的大布巾子,跟如花笑着说:“可不是啊,才从镇子上回来,如花,你这是去哪儿?有空到婶子家坐一会儿。”
“好啊,我去婶子家坐一会儿,跟婶子和白奶奶聊会天。”
苏氏只是客气的请如花去家里坐坐,不想如花真的要去她家,苏氏便愣了下,不过,如花去她家她是很欢迎的,于是,马上笑着上前拉了如花的手,两人就往家里走。
进了院子,如花看到村长家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盛,是白梅,于是,不禁地想起了去年在后山打猎时,似乎也曾看到一整片的梅花。
今年的桃花酒酿了没几坛,这梅花酿酒也成啊,不用等到三月里的桃花开,如花想着,便在心里盘算着,把这事要记下来,回去安排安排,上后山采梅花酿酒,顺便的,去打打猎也成,自从去年她从后山打猎回来昏迷不醒后,柳氏和伍立文就拘着她,她就再没上后山打过猎了。
虽说现在这寒天腊月的,动物们冬眠的冬眠,可也会有些动物出来寻食什么的,说不定能打上一两样的猎物,回去后尝尝野味。
“如花,快,屋里坐,屋子里暖和。”
苏氏转身看如花站在院子里望着她家的白梅发呆,便扬声呼喊着如花。
族长和白氏住的是正屋,苏氏和吴立山住着东厢,苏氏把如花让进了东厢房里,如花没瞧到村长。
“噫,村长伯伯不在呀?”
苏氏笑笑,说:“他还在镇子上没回来,跟你立川伯伯,兄弟两个人喝酒呢,怕是今晚就住在你立川伯伯铺子里了。”
看苏氏方才提着的篮子放到桌上后,从里面取了不少东西出来,如花说:“这是从吴二伯的杂货铺子买的?”
“嗯,可不是嘛,快到年根了,有些东西要早点准备好。”
如花就问:“吴二伯家的小儿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苏氏想到老二家的志北,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唉,没有消息,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当爹娘的心,跑到哪里去了,你好歹给家里捎个口信也成啊。”
如花的神情也是颇为无奈,是啊,这吴志北一离家出走,吴二婶子就把如花给恨上了,原本处好的关系,也就变成了见面互不搭理的结果。
可仔细想想,她不过就是跟吴志北开了个玩笑,他离家出走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唉,谁知道呢?
如花真是郁闷,这个吴志北可谓是在村里第一个让她惹人厌树了敌的始作俑者,如花觉得自己好无辜。
苏氏看如花瘪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到二弟妹对如花的恨和咒骂,便转了话题。
“如花啊,这村子里的作坊到了年根儿都忙啊。”
如花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嗯,咱们作坊里的东西,不管是吃的用的,都能拿来当年礼,所以订货的多,这两个月都在加紧赶货,多卖出去一些,年终了也好给大家多发些银子。”
苏氏笑着说:“可不是嘛,我家的志东和志西,还有他们的媳妇儿,都在你家的作坊里做工,上个月可是一人拿了二两五钱的银子回来呢,听他们说,这个月怕是有三两的银子拿。如花啊,婶子可真是高兴,这儿子媳妇赚的多,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了,我这当娘当婆婆的心也就安稳了。我啊,现在就盼着他们早点添丁加口,让我早点抱上孙子。”
如花一听乐了,“婶子,大嫂子和二嫂子这不是一前一后的都要给你生孙子了嘛,到时候两个娃娃,你可就忙不过来了。”
苏氏一张脸笑开了花,可不是嘛,两个儿媳妇终于一前一后的有了身子,大儿媳嫁进她家都四年了,二媳妇也有两年了,这几年没一个怀上的,让她和婆婆白氏都急坏了。
幸好这盼着盼着,终于盼来了好消息,大媳妇明年三月就生了,二媳妇比大媳妇迟一个月,到时候,家里还真的是一下子来了两个小娃儿。
两个媳妇儿现在怀相都好,就还在作坊里上工,伍家的人也慈善,给怀孕的女工都调了轻松的活计,并没有把她们辞退,而且,还说了女工生孩子有三个月的带工钱的假期。
三个月后上了工,每日里还给一个时辰的喂奶的休息时间,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所以两个儿媳妇可是跟他们商量过的,三个月的假一休完,她们就还是会回作坊里上工,这带孩子的事自然就得交给婆婆她了,虽说看孩子累些,可自己的孙子,她再累也高兴啊。
“再忙我也高兴,再说了,她们生孩子能休息,你还给她们发工钱,还能让她们生完了孩子后回作坊继续做工,这是多好的事啊,我这两个媳妇可是跟我们商量过了,她们休完了三个月的假,就回作坊去做工去,这两个小孙子啊,我这个当奶奶的照顾。他们的太奶奶也说了,她会搭把手的,不怕照看不过来。”
如花笑而不语。
苏氏又说:“作坊里的工钱给的多,你们还有这么些的好福利给工人们,这谁不想到你们家的作坊去当工,我听说附近的不少村子里的人,这成天的跟咱村子里的人拉关系打听消息,就等着你们再招人,能把他们也招进作坊里来上工。李家村的粉条作坊要不是因为只招他们李家村的人,怕是他们也会把主意打到李家村的粉条作坊里去的。”
如花还在想着二婶婆说过的事,便问苏氏:“婶子,你有没有听说咱们村子里的小伙子、姑娘找媳妇、找婆家,别的村的人跟他们要的聘金和陪嫁是多少银子?”
苏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作坊里的工人赚的银子多吗,怎么又扯到村子里的小伙子、姑娘家的娶媳妇、嫁相公的事上了。看如花的眼神极是认真,苏氏便想了一会儿。
“嗯,今年咱村里就那几家办了喜事的,听说你二婶婆家的志希娶媳妇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这还是因为女方家里遇上了事,所以就多要了一些。别的两家娶媳妇儿,好像是给了二两的、五两的聘礼,再有嫁闺女的,就你大伯家的苹儿陪的东西多些,其他三家似乎也就是不到三两银子的陪嫁。”
如花看苏氏说的都是已成了亲的,便急着问:“婶子,那现在正在说亲的呢,他们订亲时谈的聘礼和陪嫁,有没有要二十两,没有二十两就不能成亲的?”
苏氏诧异地惊叫一声:“二十两?”
如花极为严肃地点了点头,“是,二十两,因为咱村里的人都富裕了,所以和咱村的人结亲的,就讨要二十两的聘金和陪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