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铭步履沉沉地走进大堂,心里还在想着张巡按给他提点的话。
“威武”,衙役们扬声高喝。
知府大老爷又开堂审案了。
文承铭直接越过正在拜见他的堂上之人,望了眼公堂外那围着的看他审案的百姓,心头莫明的有些烦燥,可只能先忍着,拿起惊堂木,一拍之下,沉声开口宣布“开堂。”
“带证人。”
文承铭的话一说完,伍立文夫妻、志勤、志学互相望了一眼,看着衙役们从一旁的小门出去,没一会儿,就带了伍和善、伍立原和林大江夫妻进来。
四人一来,立刻就跪地叩首,见过了知府大人。
“这还是那四个人。”
堂外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顿时就有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文承铭虽没有听见,但见堂外的人互相窃窃私语的模样,一时大怒,手里的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
“大胆,公堂之内,如此喧哗。”
也许是那日这位知府大人打了公堂上喧哗的王树二十板子,这次在外面站着的看公审的人们听到那一声声的惊堂木敲响,立刻就噤了声,不也再言语。要知道,对于在公堂上多嘴之人、咆哮公堂的人,刑罚还是很重的,知府大人有权打你板子。要不然,这包括看热闹的人群一起,这么多人就是一人说一句,也能变成闹市了,还怎么审案?
那日审案时,文承铭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处罚那些议论喧哗之人,无非是有他的一番私心,要借着那些人的话把伍立文父子的坏名声传扬出去,最后因为王树试图坏他的事,这才借着喧哗公堂之罪打了王树板子。
今日,这些来看热闹的百姓,如果再一人一句的在堂外喧闹,文承铭再也没了那日的“宽容”,想挨板子的,那就尽管多嘴说话,文承铭必会派了衙役抓上堂来,给他来个十板子尝尝这其中的“痛爽”滋味。
鄙夷了瞥了一眼不敢再交头接耳的堂外之人,文承铭指着伍和贵,道:“原告,将你状告之人及其行事再说一遍。”
这案子的原告是伍和贵一家,如今知府大人当堂再问,伍和贵便作为原告出来应卯,解说了一遍他告过继来的养子伍立文一家不孝不悌的原委及他们忘恩负义的事情经过,可以说是在公堂上把诉讼流程的第一环节走了一遍。
接下来,文承铭又叫伍立文夫妻、志勤、志学派了他们作为被告的一人为代表,把他们是否认罪又当堂说了一遍。
最后,文承铭便开始审起此案的证人来。
“林大江、林夏氏,你们上次在公堂之上所作之证,可属实?”
文承铭首先问的是林大江、林夏氏夫妻。
“大人,草民说的是实话。”
“是是是,大人,民妇可不敢骗大人,伍立文和这柳氏都不是好东西,常常打骂他们的爹娘,欺负那几个伍家的小兄弟。”
志学握手成拳,狠狠地瞪着这两个满口谎言的夫妻。
文承铭轻挑了下眉梢,转向伍和善和伍立原两人,看了一眼,便撇开伍和善,先问了伍立原。
“证人伍立原,你替你父亲所作之证,是否属实?”
伍立原被点了名后,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看了眼高堂上的文承铭,复又慌乱地低了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竟是没有立刻回答文承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