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现在也知道安安是扒别人窗户偷拿面包才被打的,虽然偷窃就是偷窃,不管是无价之宝还是一粒米饭,但那人对一个孩童下这么重的手实在太过歹毒。
社会自有规则,既然孤儿院的人来出面交涉,她现在也打算静观其变。
荣西想做什么,她不会刻意阻拦,昨晚的事情在他眼前上演,他的感受符音甚至无法想象,不过他很多时间控制不好自己,符音跟上来看看,总觉得自己能放心些。
她不知道那户人家具体居住的位置,本打算打个电话问问程清,又怕万一荣西做了什么事,自己这行动也太刻意了,岂不是等着当背锅侠?
犹豫了会,符音决定自己先沿昨晚荣西去的方向找找,结果运气很好,才溜达了一会就看到了站在树枝上的荣西。
这是一条林荫道,已经到了秋季,树叶落了一地,他的身影被枯黄的枯叶遮住,符音一打眼差点没认出。
他也没注意到符音,正呆呆地望着前方,符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一家三口在做游戏,男女都是三十多岁,一个小男孩大概也只有六七岁,看起来却比安安高了至少半个头,他一脚将球踢了出去,他爸爸没拦住,顿时爆出一串笑声。
“好!太棒了!”
循着这声喝彩,符音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小男孩听到声音喊了声“爷爷”,笑嘻嘻跑了过去,像讨赏似的伸出手,老爷爷一脸慈祥地从背后掏了颗糖出来放到他手心。
女人走到近前:“爸,您不要总是惯着他。”
老人开怀大笑:“我亲孙子我不疼,疼谁去啊。”
男人推着轮椅,女人牵着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走远了。
符音注意到荣西一直面无表情盯着他们,心里不由得愤恨,这家人里究竟是谁出手伤了安安,他们家也有孩子,怎么能轻易毁了另一个孩子。
荣西这天并没有出手,不是他不想,只不过要让事情发生的凑巧,需要周密的计划,而他最大的变数,就是他不是每次想出手就能成功。
符音一直跟着他的事他也了然于胸,只不过双方没有交流就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如同陌路人,互不影响。
如此过了几天,这天符音刚把人行道上一块砖放平——是荣西出手破坏的,只不过太迟了,那家人已经安然离开,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程清。
“符音,安安今天要出院了。”
“这么快?”符音奇怪:“医生不是说他的胳膊近期要一直观察吗?”
程清声音有些疲惫:“这是孤儿院的决定,我已经拖延了两天,实在没办法了,好在医生说安安恢复得很快,只要回去以后看护得当,可以出院,定期去检查就行了。”
“回去以后他们能照顾得好吗?”符音不由得担心,那里的情况是她亲眼见过的,孤儿院又不比自己的家里,每个工作人员都负责好几个儿童,不可能单独分出一位照顾安安,何况医生本来就说安安的胳膊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再一折腾,万一连八成都恢复不到……
“没办法,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只能休假的时候多去看看了。”程清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孤儿院打算不追究伤了安安那人的责任,这事可能要不了了之了。”
“怎么能这样?!”符音顿时气不过:“他都把孩子打成终身残疾了!”
“孤儿院怎么可能和人打官司,他们已经出了高额的医药费,还有这事安安也有做错的地方,有几个村民来看安安时都骂得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