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见他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略略点了点头,面沉如水,坐到了郎学礼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出声。
如果说在坟场看到的陆渐红还只是个年轻人的话,那么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便是个实实在在的朝中官员了,那份官威对于骨子里极具奴性的郎学礼来说,是一种压迫,更何况是陆渐红特意而为。
郎学礼的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张,说话的腔调都变了:“陆渐……秘书长,我知道小波对你有不敬的地方,请你宽宏大量,放他一回。”
陆渐红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松口,淡淡道:“你这算是请我还是求我?”
郎学礼咬着唇道:“算是我求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陆渐红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得起的吗?”
从陆渐红的话中听不出一丝讥笑,更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但那种淡淡的不经意却比讥讽更加让郎学礼难堪。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他?”为了掩饰心头的不适,郎学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软中华,拆了封递了一根给陆渐红。
陆渐红接过香烟,却只是夹在指间,对于郎学礼的近乎哀求,置之不理。
郎学礼的脸抽搐了一下,把准备给自己点烟的打火机打着了火,送了过来。
陆渐红觉得差不多了,自己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道:“你先来。”
自己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陆渐红道:“郎主任,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没有与他计较的意思。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教他一个做人的道理。人要着眼长远,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如果以后他为人处世还是这样的话,他会摔得更重。”
陆渐红这话说得郎学礼有些坐不住了,陆渐红是在说他儿子吗?这摆明是在说自己啊。不过好歹陆渐红总算答应了不追究儿子的责任,这顿屈辱受得也值得。
岂料陆渐红跟着又说了一句话,道:“所以我要看郎小波的表现怎么样再做决定,就像坐家牢一样,在这个时间段里,如果再有什么不当之处,我现在的承诺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