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笑道:“电话好像是您打来的吧?”
任老爷子不由笑出声来:“也就你这小子敢这么说话,我打算明天去燕华,这样吧,有什么事到燕华再说。六零文学”
陆渐红很理解老爷子的心情,一方面是挂念着高兰,另一方面也想跟妹妹任秋湘聚一聚,虽然他一直强势,但骨子里却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人一老,就容易怀旧,最需要家庭的温暖。
“明天先走洪山吧。”陆渐红道,“全家都很想您呢。”
老爷子听得出陆渐红话语之中浓浓的亲情,沉默了一下,道:“好,我直接去洪山。”
放下电话,陆渐红忽然觉得自己对老爷子也缺少必要的关注,他真的老了,虽然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大,喝酒的速度还是很快,做事的风格还是很猛,可是这一切并不能掩盖他逐渐衰老的事实。
安然回来的时候,陆渐红还没有睡,闻到她浑身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道:“喝酒了还自己开车,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安然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走进了卫生间,道:“哪有喝酒啊,鲁省长在,怎么有我喝酒的份呢,个个都争着向鲁省长敬酒呢,我是不小心身上洒到酒了。”
听说鲁寒星也参加了吃饭,陆渐红有些意外,道:“那周书记没参加吗?”
“参加是参加了,不过并没有待多久,临时有事,先离席了。”安然说到这里,低声道,“渐红,他们两个是不是……”
陆渐红知道安然说的是周鲁二人,略有些叹息地笑了笑,说:“这是历来已久的事情,也是普遍存在的情况。”
安然道:“这么说我倒是没弄清楚状况,把他们俩都请上了,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陆渐红道:“没有意见的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我有意见,有意见的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我没意见,随他去吧,算了,不说这个了,窝心。”
沉默了一阵子,洗完澡的安然出了来,看着陆渐红略有些锁着的眉头,道:“渐红,官场勾心斗角,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是不是很累?”
陆渐红并没有让安然给她捶背,拉过她的手按在了心口,道:“累的是这里。”
“我理解。”安然将头伏在陆渐红的胸前,柔声道,“有的人穷其一生,也只是在股级干部的队伍里徘徊,而你用了十来年的时间,便实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迄及的高度,如果不累,那就奇怪了。渐红,你是我们的骄傲。”
陆渐红轻抚着安然的秀发,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跟你当年一样,急流勇退,过一过没有担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