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信任(2 / 2)

权路通途 冬虫 0 字 2017-08-10

这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六七岁的样子,瘦瘦弱弱,脸上还沾着血迹,陆渐红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道:“看样子伤得不轻,小高,先送他去医院吧。”

那人拼命地向墙角里缩着身体:“不,我没有病,不用去医院。”

陆渐红不知道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个人非但受到了惊吓,还被毒打了一顿,便道:“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人听陆渐红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这才放松了一些,话还没说,眼泪却已经先掉下来了。

人伤得并不重,都是些皮肉伤,在附近找了个小门诊简单处理了一下,陆渐红才看清,这个人很斯文,习惯“忄生”地去扶眼睛,看样子是戴眼镜的,而看他的手细细长长的,不像经常做劳力的样子,便道:“你是位老师吧?”

那人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提到什么上访?能不能说给我听听?”陆渐红递过去一根烟。

那人警惕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却是道:“你听错了,谢谢你,我走了。”

他不肯说,显然是有所畏惧,而且在这个小诊所里谈这些事情也不妥当,所以陆渐红也就没有追问,看着那人出了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居然是这个诊室的主人。

这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陆渐红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头挂着悬壶济世的匾额,看他戴着那副老花镜,有点老中医的样子,便道:“老人家,你叹息什么?”

老人悲天悯人地道:“这个人叫冯自清,是玉县八里岔小学的老校长了,也是咱们乌溪有名的上访户,看他这样子,又是被人家打了,光光来我这里推拿什么的,恐怕就有两三回了。”

陆渐红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不少事情,便道:“老先生,能不能跟我说说?”

这老人平时似乎很少说话,现在有人陪他聊天,精神便来了,拿出根旱烟袋啪嗒啪嗒地便抽上了,道:“其实冯自清也挺可怜的,都是学校惹的祸啊。”

原来冯自清是八里岔小学的校长,三个月之前的一场大雨冲垮了学校的几间教室,后来去找八里岔镇政府,分管教育的副镇长告诉冯自清,说镇上财政紧张,暂时拿不出来钱,让他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一下,镇里同时也去找县上协调,看能不能要到这方面的资金。

冯自清便拿出了家里打算给儿子结婚盖房用的钱,先找人把房子修缮了一下,这让儿子很不理解,可冯自清的理解是,再苦不能苦孩子,谁让他是这个校长呢。

一个多星期后,市里对全市学校受灾的情况进行了普查,而后又拨付了专项的资金,可是经过层层剥皮之后,到了八里岔镇也没有多少了,况且镇里财政缺口很大,所以都挪作他用了。

这让急等钱结婚的儿子急眼了,跑到镇里去理论,话没说几句,便在镇政府吵起来了,结果可想而知,被闻讯赶来的镇派出所给扣了起来,由于当时说了几句威胁的狠话,被拘留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