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关系是容易疏远的,他也很清楚,他跟王道勇之间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如今,自己到了海关,虽然是王道勇的前任秘书,但是再上一层,便不完全由得了王道勇了。六零文学()那么是继续想法子去钻营,还是如韩晓栋所说的那样,实现权与钱的结合呢?
韩晓栋看着卓小司阴晴不定的神情,笑了笑道:“小司,人生的价值并非是通过权力来实现的。举个例子,前纪委书记龚汉良,官至副部,兢兢业业,那又怎么样?最后落了一个被病退的结局,所以说,权力如果不适时运用,那只是空权,是对资源的浪费。有权无钱,那是呆官,有权有钱才是王道。其实啊,小司,你的手中就有很充分的资源。海关的权力是很大的,就看你如何运用了。”
卓小司的心不由一跳,每年出入境的物品不知有多少,稍微动点手脚,那可是不得了的利润啊,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卓小司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可是极大的犯罪啊,一旦被查出来,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韩晓栋也不去紧逼,笑着道:“小司,过两天,我朋友有一批水产品要从康平进来,小本生意,你抬抬手,有你的好处。”
卓小司有点犹豫,韩晓栋笑了笑,道:“手续方面会弄齐备,都是些海鲜,经得起查的。”
什么是走私?通俗一点说,就是为了逃税,当然也有的是打通关节,让不合法的东西变成合法。
对于这一点,卓小司清楚得很,但他还是做了。一些水产品而已,国家现在富裕得很,也不缺这几百万的税收,自己微微抬了一下手,就有一百万进账,神不知鬼不觉。
拿到这一百万的时候,卓小司一夜未能睡安稳,他并不是在害怕,也不是觉得钱烫手,一百万对于他来说,还不是什么大数字,只是这钱来得如此容易如此安稳,几乎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彻底地颠覆了他的价值观。
忽然间,他发现,一切都没有钱来得实在。有了钱,他可以尽情地享受,他要过那种上等人的生活,而不是陷入权力的纷争中去苟延残喘求得生存。
卓小司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韩晓栋投石问路而已,慢慢地将卓小司拉上他的船,而韩晓栋的最终目标则是父亲在国外注册的能源贸易有限公司的燃料油,如果这一笔能成功的话,光是税收就能逃掉几千万。
对于敛财,韩晓栋并不觉得有什么罪恶的地方,钱本来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虽然不少人说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会不喜欢这东西。况且在他看来,依靠个人的力量实现仕途,实在太难了。陆渐红算一个妖孽,但是总结他的从政履历,后台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这个后台都大得吓人。
三月份,召开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对全国的一些省市作了微调,变动最大的当属重安市,动了好几个副省级的领导,其中令人眼前一亮的当属韩青了,一跃进入了市委常委的行列,看来这家伙是打算在重安扎根了。
这一次的“微调”引起的反响不小,陆渐红知道这是为党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着想,在结果出来之后,陆渐红打了个电话给韩青,向他表示贺喜。
接到陆渐红的电话,韩青很是意外,当陆渐红向他表示祝贺的时候,韩青动情地道:“陆市长,重新走进市委常委的行列,我感到很后悔。如果不是当初急功近利,走上了您的对立面,我也不至于走那么多的弯路。现在回头再看看,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不智。陆市长,您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能够取得您的原谅,我非常欣慰。”
陆渐红笑道:“韩青,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韩副主席对你的期望还是非常高的,希望你不要辜负父辈的期望,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来。”
“我一定会的。”韩青显得很自信,他的自信并非没有来由,这一次他进入市委常委,便是一个信号。重安的环境略有些复杂,市委市政府的两位领导都在重安扎根多年,虽然不能说是铁板一块,但是派系的味道很浓。与很多地方一样,市委书记梅冬临和市长楚随风之间的角力同样存在,只是在这场博弈中,由于梅冬临在重安的根基很牢,所以楚随风勉强能与他旗鼓相当,不过这只是表面的,作为副市长的韩青很清楚里面的内情,楚随风的平衡只是一个假象,其实是完全被梅冬临所压制的。这一次的人事调整,弄走了好几个梅冬临的嫡系,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这对于韩青来说是一个机会,如何在这场混战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是他需要考虑的。
他对陆渐红所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出于真心。很早以前,他对陆渐红充满了怨恨,可是赋闲的那段时间里,他认真地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才发现陆渐红对自己算是宽宏大量了,虽然最终让父亲离开了政治舞台,但是以陆渐红当时的遭遇,完全可以不以此为交换而赶尽杀绝的。
韩青明白了一个道理,虽说官场无情,但是人间自有真情在,从陆渐红的趋势来看,将来机会非常大,这一任的首长和总理对他的态度虽然不明朗,但是陆渐红受益良多,眼看着下一届会议没多久就要召开,蒋副主席和周副总理的呼声很高,这一次对重安的人事调整显然也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做出的动作,陆渐红跟这两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蒋副主席还不清楚,但是周副总理是陆渐红的老领导,陆渐红不但做过他的下属,还在国务员任过副秘书长直接服务于他,仅从这一层关系来说,陆渐红将来的成就就不会低。
考虑这些,韩青虽然有“投资”的意思,但对陆渐红的佩服他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对于陆渐红打电话过来,他也是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