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舒平的电话,既在陆渐红的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出了这件事之后,老岳通过强硬手段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最终难以收拾,所以他必须借力。虽然他是军委副主席,但是陆渐红跟他比起来,半斤章做得还是很好的,道:“主席,不知道您召唤我有什么事情。”
首长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有点事情随便问问,岳副主席的孙子你认识吧?”
陆渐红决定岳副主席不开口,他就不提那个茬,便也漫不经心地道:“没有人引荐,不熟悉。”
陆渐红的话说得很有技巧,说不熟悉,也没说不认识,这话里的弯弯绕绕还是不少的。
岳副主席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忍不住道:“陆书记,首长让你过来,你就不要装糊涂了。”
陆渐红的涵养很好,淡淡道:“岳副主席,您的孙子叫岳霖吧?昨晚遇到一个叫岳霖的,很是狂妄,不过我想应该跟您的孙子没什么关系,您老德高望重,门风极严,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孙子呢?您说是不是?”
舒平的嘴角抽了一下,心里暗自好笑,这陆渐红挖坑的本事倒是很强,不过岳副主席既然已经来了,肯定不会被陆渐红的话绕住,就这么算了。
果然,岳副主席强自压着恼火道:“陆书记,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司机把我孙子打进了医院,这件事你要给我个交代。”
首长这时插了一句话:“渐红,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陆渐红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道:“这么说,那个岳霖就是岳副主席的孙子了?”
岳副主席冷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既然首长在,那我就跟您好好说道说道。”陆渐红的口吻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份量很足,“岳副主席,您是否知道岳霖为什么会跟我的司机起冲突吗?”
岳副主席冷冷道:“详细的过程我不管,总之,我孙子受了伤,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面对岳副主席近似于蛮横的态度,首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舒平也是挑了一下眉毛,换了是其他人,还真就被岳副主席吃死了,可是陆渐红是谁?有的时候连首长都敢顶牛的人逆天人物啊,会买你这一套?见首长不说话,舒平隐隐察觉出首长有些隔岸观火的意思。不过显然他的判断有误,首长不仅仅是隔岸观火,还会火上浇油,淡淡道:“小岳的胸骨断了好几根,再有什么冲突,这下手也太重了一些。”
一丝欣喜在岳副主席的眉宇之间一闪而过,首长显然是在帮自己说话,跳过过程只看结果,且看陆渐红怎么应对。
陆渐红的理解却是与岳副主席不一样,在首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微微的错愕,看待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首长似乎是倾向于岳副主席,但这也只是似乎,因为一切都要从“理”这一点来出发,现在的国家领导人可不是封建社会的君王,当下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缓缓道:“岳副主席,请问,我是什么级别?”
陆渐红冷不丁地冒出这个问题,倒是让岳副主席怔了一下,不过心头却是在暗自冷笑,是的,事情的真实情况是,岳霖和一些人冲到了陆渐红的住处,但是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统一口径了,就连姚鲁和那个夏侯芳也同样被下了封口令,当然,夏侯芳那边有点麻烦,最后被以执行秘密的军事行动为由,“暂时”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政治局委员嘛,副国。”岳副主席淡淡道。
“那么,我的住处受到歹徒攻击,攻击我的人应该受到什么处罚?”陆渐红的声音严厉了起来,“岳霖带着一帮人到我的住处去,如果不是我的司机和两名警卫,恐怕我和我的家人就不仅仅是被惊吓那么简单了!”
不待岳副主席有所反应,陆渐红重重道:“在那种环境下,别说只是打伤人,就是打死人也不为过吧?当时如果不是我认出了姚鲁,事情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我就想问一句,岳副主席,您就是这样教育您的孙子的吗?冲击市委书记的私住场所,这个罪名有多重,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岳副主席被陆渐红的一阵有道理的抢白搞得很没有面子,不由反驳道:“他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冲击你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