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多谢皇上关怀,小女年纪尚小……”林忠从皇上提起林兮兮的时候已经意识到,皇上没安什么好心。
“如此说来,卿这是拒绝朕的赐婚了?”皇上收起了笑意,脸上不见波澜,只是语气不似之前那么柔和。
噗通,林忠一下子跪到地上,趁机说到,“皇上恕罪,皇上能为小女赐婚,是我林家的荣幸,微臣岂有拒绝之理。微臣的意思是臣刚刚回来,想与女儿相处些时日。请皇上准许微臣交出虎符和兵权,好好在家教导小女,以慰十六载思念之情。”林忠说完,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双手拿着虎符,高过头顶,半天不见起来。
交出虎符和兵权?皇上眯了眯眼睛,看着林忠,没有言语,只是殿中的大臣,震惊了一下。林忠戍守边关多年的真正原因他们不知道,可是他多年不在京城,朝中已经没了与他交好的人,现在一下子交出手上所有的东西,这不是相当于自己主动的趴到砧板上,任人宰割么?
手里有兵权和虎符,大家会有所忌惮,可是现在,林忠一句话轻飘飘的把保命符给拿出来了,恐怕真的是在边关这么多年,人都呆笨了。看来林府那个大小姐,是随了这个在地上跪着的傻将军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皇上没有说话,林忠也不起来,一直跪在地上。一时间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僵持。
突然殿外有声音响起,由远及近。说话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推搡吵喊的声音。
“皇上,放开我,我要见皇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醉醺醺的,像是喝了酒。
“国舅爷,您不能进去,里面早朝还没结束。”门口守着的魏公公连忙拦住。
“狗奴才,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皇上。再敢拦我,我杀了你。”被称为国舅爷的男人说到。
国舅爷,也是皇后的哥哥王仁了。说起这位国舅爷,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不好赌,不好色,好一口,那是酒。见酒喝,一喝醉。而且酒品根本不能用差来形容,那简直是相当差。所以只要他一喝了酒,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那些乞丐叫花乐意碰到他。因为在他喝多的时候,只要你随便夸他两句捧他两句,他能把身上能给的都拿出来,只要他高兴,他能给的连底裤都不剩。可惜大多时候他身边都有下人跟着,这种机会不常有,要不然,元和的京城肯定是个发家致富的好地方。
王仁年纪最长,年轻时候也算是颇有才华,比堂弟王信王义强了许多,只是得加个条件,那是别喝酒,要是喝了酒,那是另一个人了。他作为嫡长子,无可厚非的继承了整个王家所有的产业,并且在老国丈百年后世袭了官职,礼部侍郎。这也是皇上一直礼遇皇后,善待王家的原因。礼部侍郎,掌管科举,关乎朝廷命脉。再加上他那嗜酒的毛病,不参加早朝是常有的事,只要他早朝没来,那他不是在喝酒,是在耍酒疯。满朝文武甚至皇上都已经习惯了。
今天早朝没来,敢情这又是喝高了。只是今天这耍酒疯的地方比较高端,都跑到大殿来了。
“国舅爷恕罪啊,您真的不能进去,皇上怪罪下来,别说奴才,是国舅爷您也承受不起啊。”魏公公苦劝到。
“我非进不可,给老子滚开。”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磕到地上。跟一个酒品极差又喝多了的人讲话,那无疑是对牛弹琴,而且对的还是一头疯牛。听这声音,这魏公公怕是摔得不轻。
“国舅爷,国舅爷……”魏公公的声音更加的急切,已然带了些许哭腔。
“皇上,皇上啊,我要告御状。”外面的人哭喊着,天大的冤屈无处诉说一般。
龙椅上的皇上眉毛拧成了一个结,对外面的吵闹极为不满。现在人已经在门口高喊,赶走恐怕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赶走了一时,也终究要面对。
“进来。”皇上把眉毛稍稍舒展了一下,沉声说道。
殿里伺候的宫人连忙快步走到门口,将殿门打开。门外的人一时不察,带着一身浓浓的酒味儿,竟然直直的扑进殿来,一时间大殿上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仿佛身在酒肆一般。
王仁原本身子站不直,歪靠在门上正拍打着,门突然打开,他蹬蹬蹬几步,跌跌撞撞的惯性往前,最终还是没能站住,趴叽一下趴到地上。
“哎呦,疼死我咯。哪个混蛋开的门,磕死老子了。”地上的人骂骂咧咧,似乎忘了这里是哪里。
殿内的宫人见状,浑身一抖,脸白了几白。这个主儿正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恐怕他今天不能善了了。
现在他心里最羡慕的是在外面候着的魏公公。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虽然可以狐假虎威,但是一旦老虎把尖利的牙齿露出来,第一个下口的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御前伺候的。
而且他们最怕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皇亲国戚了,因为有时候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制止和惩罚。他们这种地位和身份的人,往往都是炮灰。
“国舅爷,国舅爷饶命,奴才先扶您起来。”宫人一边说话一边小声的问道。
“滚开,老子三条腿都是健全的,自己会起来。不用你这少腿的阉货。”王仁一扒拉,把宫人划拉到一边,自己一边站起来一边骂咧咧的。只是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
在场的人,都是男人,只是没有第三条腿的,除了那个宫人,还有个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