隈才颜奴大骇,他无暇纵身避闪,只得硬着头皮将手中手中狼牙大棒一举,勉强格挡开萧唐的强攻,可是一口老血也从隈才颜奴口中溢出,身上三四处枪伤也泊泊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此时的隈才颜奴全然无方才那般狰狞凶悍的模样,他虚晃一棒,旋即拨转马头也欲速速逃离此处。可是萧唐又哪里肯容他逃了?
策马急追的同时,萧唐手中錾金大枪又划出几道凄厉的弧线,劈开冰冷的空气,枪势连搠带斩,所过之处又随手放翻掉了十几个奔逃的夏军步卒。而隈才颜奴亡命奔逃,时不时的他还回首顾盼,却没有提防从斜侧忽然冲出一骑,已然暴冲至他的身前。
当隈才颜奴惊觉回头时,他隐约瞧见有员宋军骑将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意,旋即他双手一轮,忽然寒光夺目、冷气侵人,一道似玉沼春冰的光芒乍现,晃花了隈才颜奴的双眼......
当两骑错手而过之际,隈才颜奴忽然发觉眼前一片血红,旋即他又发觉自己胯下黄鬃骏马的马头忽然飞起,旋即他身子一歪,上半截躯体也骤然滑落下马!
当无头战马驮负着下半截残躯随着惯性又奔出数步,激溅起漫天鲜血的同时,生死弥留之际的隈才颜奴最后的念头却是:好快好狠的刀...就算不是被那宋将偷袭,只怕我也不是他的敌手......
萧唐眼见吴玠忽然从斜侧杀出,并且将那员夏军猛将连人带马干净利落的斩成四截,他猛的一勒缰绳,旋即又与吴玠相互颔首示意。萧唐另一边溃逃的夏国败军那边望将过去,现在胜局已定,就看麾下儿郎趁势追击,还能歼灭多少敌军的兵马。
而纵骑狂奔的左厢神勇军司主将没藏鸠罗时不时也回头观望,漫山遍野撵杀己方兵马的宋军,他的心在滴血,只怕历经这场大败麾下五万儿郎要折损大半。没藏鸠罗不由得又发狠念道:虽然此番大败,可是只要留得命在,宋狗...还有那个唤作萧唐的杀才......如此血海深仇我必定要报!
可是被几员夏将戎卫,正策马亡命奔逃的没藏鸠罗全然没有注意到在百步开外花荣忽然策马冲出乱阵,胯下白雷飞骓一边拔足狂奔,花荣一边也从箭囊里抽了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铁胎弓的弓臂缓缓弯曲,花荣左眼闭合,右眼觑定那个前方那个看似是夏军中主将的人物,锋利的箭族也已瞄准定了正策马疾驰的没藏鸠罗。
忽然有一支铁骨丽锥箭却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化作一道寒芒从人影绰绰的乱阵中激射而出!似是在一百二十步开外,却另有一人张弓引箭,施展出百步传扬的弓箭绝学朝着没藏鸠罗的后心疾飞过去!那支铁骨丽锥箭穿过人影叠嶂的缝隙,正中没藏鸠罗的后颈处,并且从他的喉头贯穿而出!!
夏国十二军司之一的主将没藏鸠罗脖颈溅射起猩红的血花,眼见逃脱在即,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箭贯穿咽喉,旋即一声不吭的栽下了马去!
本来拿弓箭将没藏鸠罗觑定花荣见状神色一变,连忙又向斜侧方望将过去,他见到策马奔出的刘锜手中长弓弓弦兀自颤抖着,而刘锜眼见花荣引弓向那众夏骑溃逃的方向觑定也面露讶然之色。旋即刘锜又向花荣点了点头,说道:“花将军神箭无双,早知有恁要使发迸寒星射的本事射杀敌酋,也不须我来画蛇添足了。”
“刘将军过奖,恁弓箭本事奢遮,我意图射杀了那厮,却也并无十足的把握。”
花荣口中谦逊说着,而心中也不由暗付道:不止是庞万春兄弟,看来这个刘锜的弓箭技艺也不在我之下...西军中姚平仲、刘锜、吴玠......果然甚多将种英杰,当真小觑不得,此番随哥哥至边庭要磨砺本事,果然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