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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元宝这个名字,胖子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激动得满身的肥肉都止不住颤抖,屁股又挪近了好几步,一脸谄媚道:“太白兄弟,今日我老王,不…;…;王元宝到这青蛮山青豆园来取兔子,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俺圈养在山中的兔子全给放跑了,以前在家菜园子里饲养兔子老被人偷,后来我急眼了就给移到了人迹罕至的青莲乡西郊,并且搭了大棚每日派人把手,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老子一怒,就把兔子窝给移到了这青蛮深山当中,这下我想总算是安全了,就在俺快放下心头大石的时候,草,居然又来了,真不知道那偷兔子的混蛋是跟我有仇还是啥的,有必要这么丧心病狂这么冤魂不散的嘛。”
杨玉环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本来俺憋了一肚子火气,不过还好,有幸吃到大兄弟这一手煮兔子肉,还得到一个俺打心眼里喜欢的名儿,顿时觉得三生有幸吶。”
胖子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巴,也不在意黄金扳指上沾了油水,凑过来笑嘻嘻道:“大兄弟,你这手技术,是跟谁学的,老王吃过的美味佳肴加起来有几千斤重,可味道却不及你这一二。”
见我不答花,王胖子是生意人,自然察言观色了然于胸,但他却不甘心道:“这样,兄弟,今日俺做东,请你去那丽春院,将那花魁小娘子谢阿蛮直接用银子给砸你床上去,算便宜你了,那谢阿蛮的味道,俺都没尝过呢?”
我冷言道:“兄台这模样这气质,左看右看都不可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柳下惠是谁?很有名吗?我懂你的意思,只不过我娘亲从小就告诫我漂亮的女人是老虎,时常是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哎呀…;…;这位是?”
不得不说,王胖子可能还真是对美人不上心。
杨玉环这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在身边,除了一开始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之外,就再没看第二眼。
我答道:“弟媳。”
这一句弟媳,又惹得玉环姐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而后才转头跟王元宝说道:“不打紧,男人之间嘛,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题儿,正好,我去那边洗漱一下手脸,你们二位慢慢聊便是。”
看着轻移莲步,行至五十步开外荷花池边的杨玉环,王胖子对着我暗暗竖起大拇指:“螳螂总是跟螳螂在一起,而仙鹤也是跟仙鹤在一起,不是一家门不进一家门,大妹子这玲珑心思体贴风情,了不得啊。”
“我娘亲也是个了不得的人,虽然留给我的只有一间下雨都要用六七个盆桶之内的工具接雨的屋舍,但是屋舍再大,金银珠宝再多,这抵不上这为人处世的理儿,娘亲总是说让我少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也不允我沾花惹草,说要是被她发现,可就直接将俺送到宫里做太监,去丽春院看那谢阿蛮,也只是喜欢听这姑娘的小曲而已,那谢阿蛮曾经暗示我她还是处子,我楞是没要,不是不欢喜,只是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咯,你还是有机会尝第一道鲜的。”
我不由笑道:“王元宝啊,世间万物都不能一棍子全都打翻,你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呢?”
这位史书中的大唐首富嘿嘿一笑,一口牙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白亮:“不智不愚,恰恰好,生意上可以精明一些,这做人嘛,分得清黑白,辨得出好坏,就够了,俺在巴蜀郡开酒楼也有三年,不顺眼又没啥良心的对手直接用银子打压至死,不顺眼有良心的对手不理不睬,各走自己的道各凭手段,若是瞧得顺眼的,哪怕是在我家隔壁开了一间酒楼俺也心欢喜,还会把走到我家门前的客人介绍到他家店去,就像兄弟你,恨不得同穿一条裤衩子呢。”
这王胖子倒是一个实诚人,我们才刚刚识得不到一个时辰,这家伙居,一个商人,居然将自己的经商原则和底线一股脑给透给我,虽然黄金扳指黄金项链的打扮显得特恶俗,但是他直接了当,爽快分明,个性鲜明十足,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对了,你这道煮兔子肉的奇特菜式有名字吗?”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这菜式叫什么,只是偶尔从一本古书上习得的做法。”
胖子:“就像大兄弟之前给俺取名王元宝一样,不如给这道菜也贯上一名,我相信,无论你肯不肯把这做菜方子卖给我,这种闻所未闻的做法和新鲜奇特的味道,必将声名鹊起,成为大唐所有酒楼客栈争相追捧的镇店之宝。”
“这做法倒也简单,你看下面小火,上面小锅,我看就叫火锅好了!”
王胖子拍案叫绝。
“哎呀,瞧这日色,我得回去了,酒楼里的生意少了我可不行,大兄弟,没时间带你去丽春院会那谢阿蛮了,今日相见欢,来日有机会一定要来三元楼找俺。”
那只五指既肥胖又特短小的滑稽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火锅里里夹起最后的几块兔子肉,狼吞虎咽之后,又是特人畜无害的憨憨笑了,最后跟个圆球似的一路“滚”走了。
王元宝走了之后,我跟玉环姐又在荷花池边呆到了月亮初上时,才一路欢聊回到乡里,简单洗漱一番,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到天刚蒙蒙亮。
跑步,蹲马步,打太极。
这是我后世从高中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整整坚持了十年,春夏秋冬,风霜雨雪,从未间断,现在穿越了,我也不能落下,原主李白的这副身体太弱了,不好好锤炼可完全没法保护玉环姐,我有计划的自制了十公斤的负重沙袋绑在双腿上,每天从青莲乡西门跑到东门一个来回,路程大约有五公里,跑完之后不停歇,立刻蹲一个小时的马步,之后再打一个小时的太极,太极是我读书时机缘巧合的在公园遇到一位陈姓老爷子,老少二人聊得相对投机,陈老爷子一高兴就说我骨骼惊奇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抽着一杆大烟袋就将这套陈氏太极推手传给了,这一练便是十年,略有小成,虽然攻击力泛泛,但是一呼一吸间却是多了不疾不徐细水长流的意味,而且每次打完一套推手,无论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疲乏顷刻间便一扫而空。
自从童生考试结束之后,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到李有田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神神秘秘的在谋些什么,今天早上我刚从东门跑步回到门前看到了扛一把锄头正要下田的叔叔,便询问了一番。
叔叔又是跟两天前一样,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我幽幽一叹,什么也没说。
叔叔这欲言又止的神情举止,使我不由想起了《天龙八部》里虚竹的师叔,莫名其妙的对小和尚三笑之后就挂了,看着不到四十却双鬓斑白的叔叔,佝偻着身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路上,我鼻子有些发涩:“叔,这些年,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让您操心了。”
叔叔楞了一愣,笑意憨厚:“别这么说,是叔没用,你带着玉环千里迢迢来投奔叔,却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唉,叔这几个兄弟当中,你父亲,也就是大哥,最聪明,本事也大,一个人做生意支撑起一个家,还跑到突厥给拐了一个媳妇回来,二哥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佛法高深,经常被鸡鸣寺的主持大师请去给徒子徒孙们讲颂佛法经义,只有叔,从小就笨,练祖传武功扎个马步不到一刻钟就晕倒,去私塾读了一年,死活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求着大哥给我本钱去做生意,血本无归不说还让大哥用李家一年的盈利给我擦屁股,只可惜他们都走得早,留下最没出息的弟弟,除了种田,什么都不会,这些年在何家,你和玉环受了太多欺负和侮辱,叔都看在眼里,是叔对不住你们。”
叔又想起了什么,佝偻着背回到屋里,哆哆嗦嗦着从床底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