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一酸跪在了她身前,“阏氏...”
东陵翕然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一点神色都没有。
“雅竹...没了?”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么沙哑。
纸鸢点了点头,“...嗯。”
过了许久许久,东陵翕然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真没了啊...”
“...嗯。”纸鸢捂着嘴哽咽着应着。
东陵翕然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或许我是真的老了...”
纸鸢望着东陵翕然落寞的身影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得有多伤心?
“阏氏...”纸鸢悲声唤道。
东陵翕然长叹了口气,“以后...就没好日子可以过了...你带着孩子走吧!不然...恐怕孩子也留不住啦!”
纸鸢用膝盖摩擦着地面靠近东陵翕然,“阏氏!我...我想陪着您!我已经无依无靠了...您就让我伺候您吧!这样活着,还有个盼头...”
东陵翕然握住纸鸢地双手,“何必呢...当初,我就不该召唤你们回来!要怪...就怪我这个自私的女人吧”
纸鸢垂下了脑袋,“我不能走!我走了,您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唉...现在这个世道,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的孩子,需要在一个平静的地方茁壮成长。”东陵翕然幽幽地说道,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自己...也需要为了孩子而博一把了...
“阏氏!”纸鸢头靠着她的膝盖痛哭不止,“阏氏...您何时才能得到幸福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呵...我就是个灾星啊!前半生,不断的努力想摆脱头顶上的那个亡国之兆,可现在我巴不得自己的这个预兆快点实现,我快要撑不住了啊...”东陵翕然苦笑着说道,整个人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连坐着都用尽了全力。
“阏氏!您不是!您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纸鸢赶忙劝说道。
东陵翕然摇摇头,“最好的女人...?不过是被舍弃丢下辗转反侧的物品...仅此而已。”
“阏氏,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坐在最高点。”纸鸢的眼睛里流过一丝贪婪。
东陵翕然的后背一僵,“我只是个女人...”
“天底下有哪条法律规定女人不能成皇?阏氏,让我陪着您吧,我愿意为您披荆斩棘,杀人的事就全部交给我吧。”纸鸢握紧拳头说道,她这一路上都在思考,雅竹之所以会以身犯险,就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太过弱小,只要得到了旁人都羡慕的能力,就不会被人所左右!
“你也有孩子呢...”东陵翕然还是有些不舍。
“走向这条最难走的路,总要有些牺牲不是吗?我已经义无反顾了,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纸鸢恶狠狠地说道,我的雅竹...她一定要为他报仇啊!不然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最高点...”东陵翕然目光有些迷离,她能走到那里吗...?
“万人之上!阏氏!往前走吧!不然,我们永远都是别人的附属品!”纸鸢握紧她地手急切地说道。
东陵翕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这么狠心,把挡在他前面的东西除掉,若未来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是我,该怎么办?!她自己贱命一条,活着死了都没什么区别,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未来丁旭斌当真作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该怎么办?!纸鸢说的对,只要自己站在最高点,就没谁能够威胁到自己了。
“...好。”东陵翕然思索片刻点点头,“不过你要保证孩子的安全...那是雅竹等骨肉啊...”
在她心里,雅竹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纸鸢揉着发涨的眼角点点头,“嗯...我已经把孩子送走了等战争结束,我就去接他回来。”
“好啊...扶我起来吧!”东陵翕然定了定神说到。
“阏氏?您歇一会吧!”纸鸢心疼地说道,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宿没睡了。
东陵翕然摇摇头,“要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站到最高点,就要比男人还要努力才行,不是吗?”她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作风,是那么骄傲那么坚强。
此时的她让纸鸢喜欢的不得了!就是这样不可一世地目光!和自己的母亲几乎如出一辙!
纸鸢贪婪地仰望着东陵翕然,“嗯!阏氏!您要去哪我都陪着您去!”
“...先去找单于。”东陵翕然说道。
纸鸢赶忙为她撩开帐门。
主仆二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去。
东陵翕然看着巴特儿坐着就睡着了,有些心疼的为他披上一件外衣,却正好把巴特儿弄醒了,“啊!翕然啊...怎么没回去休息?”
东陵翕然温柔的望着他,“大战在即,有什么事我能做的吗?”
巴特儿摇摇头讪笑着,“你就养好胎就够啦!其余的都不用操心。”
东陵翕然抿抿嘴,“单于,您打算进攻羌王吗?”
巴特儿摇摇头,“我还打算带着他和我一起进攻兰殇呢我自己一人的力量,恐怕不足以踏平兰殇。”
东陵翕然转了转眼珠,“可是...我认为就算有他的联手您也不一定能取胜。”
巴特儿疑惑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东陵翕然轻笑着开口,“您想想他俩可是亲兄弟啊!虽然多年未联系,但血浓于水再怎么说他俩的关系都比和您这个外人要亲近的多...您难道就不怕他俩合伙阴了您?”
巴特儿这才陷入了沉思,他揉搓着下巴上的胡茬,“那...依你所见,这场战役,我们该怎么打?”
东陵翕然看着地上的兵备图,把在兰殇的军队挪到了自己这边,“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制约莫志凯,夺下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