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阮绵绵住院的第六天了,但自从那次打了镇定剂后他就像是沉睡了似得,因不明原因一直沉睡着。
黑幕缓慢沉下,橙黄色的天空犹如被踩烂的橘子,透着紫黑的橘红,阳光金色的丝线躲入云彩后,放散出精美的射线,将褐色的窗帘透映出浅咖啡的暖调,随着光线浮动着波纹状的曲脉。门被打开,窗外的微风卷着一丝暮色吹入室内。
白霄走入昏暗的病房中,天气透着些微凉,将手中保温盒放到床案边,里面是让属下去边郊山里找来的本鸡炖的汤,天朝人总有根深蒂固的观念,喝了鸡汤对复原有很大帮助,白霄也算是老底子带来的思想,怕饿了好几天的儿子起来还要继续用医院里的营养剂。
手臂上一丝丝的痛绵绵不断的传来,被阮绵绵抓的疤痕刚结茧,直到被医师包扎才知道当时大少的力道有多大,深可见血肉,若是平日这点痛楚连让白霄正视的资格也没,但现在却有些透不过气的窒息,似乎随着心底有什么隐约中被撕裂,欲.望一丝一分的泄露出来,染指着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就是这双手撕开了大儿子的衣服,将他的欲望不停的在儿子身上发泄,似乎儿子的沉睡给了他暴露心底秘密的途径,在儿子的手中,儿子的臀间,儿子的口腔中摆出自己想要的姿态,但身体越是亢奋心却空虚的苍白,这心结越拧越紧,像带刺的鞭子一遍遍鞭挞在白霄心中。
那天,他发疯了似得逃了出去,根本顾不得二儿子还在抢救中,他满脑子都是大儿子任人予取予求的赤.身.裸.体。直到将欲望发泄在白家旗下会所的女人身上才停止了生理的渴望,但心却越发空虚,叫嚣着它真正想要的,所有代替品都满不足了他。
这样,一个对儿子有丑陋欲望的父亲?精神的煎熬和谴责让白霄逃避了几日,全身心投入欧洲军火交易上,直到手下通报大儿子多日沉睡,他才撇下了十几亿的订单,马不停蹄的飞了回来。
白霄缓缓踱到床边,床上的人依旧安静的沉睡着,几日的营养剂让原本圆润的脸蛋瘦削的连颧骨都凸了出来,狭长的眼此刻正闭着,长长的睫毛犹如从昆虫身上扯下的羽翼,耷拉着黑沉沉的静溢,透着青色的脸在夕阳的微光中竟带着半度微暖。
弯身撑在床沿,用眼神描绘着儿子的面部轮廓,白霄的眼眸很黑,黑的没有一点反光,眼底的挣扎着,在快要碰到大儿子的时候收回了手。
也许……也许他该让展机先成家了。
男人,先成家后立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心思也会淡下去……
那杨柳,不能留了……这样不检点的女人怎么配的上成为白家下一代的主母。
犹自沉浸在思绪中,直到黑人保镖进门,侧头瞥了眼,放低了音量:“说。”
黑衣人踌躇了会才道:“主,二少度过危险,醒了……”
“嗯。”白霄的声音似从喉间发出,只是应了声,都是儿子,但这第二个孩子却是他极力想要回避的。
一个被诅咒生下的儿子,这血脉的存在就像随时在提醒他曾经犯下的罪恶。
见黑衣人并未离开,浓黑的剑眉微微隆起,“还有?”
“二……二少说,只有见到大少,才愿意继续治疗。”黑人就算来了天朝二十来年,但还是不懂这里人的思想,在他想来,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没了命还有什么意义,这里的人却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沉默了一阵,才起身掖了掖被子,走出了病房,他并不想让这些事情吵到儿子的休息。
走廊上,听着二儿子的情况,虽然看着触目惊醒的撞击,但全身只是皮肉伤较重,手臂和左腿骨折,真正让他昏迷那么久的是撞伤了脑子。
一醒来就找哥哥,这是还没断奶?他白展机闲到当保姆吗,心中腾起一股烦躁,“将白廉桦的治疗移到外国,在那里安排个疗养院。”
这是……又要将二少关进去了吗?
猛地低头,黑人将疑惑、同情的表情掩下,训练有素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