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叫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丁煜此时迸发出的豪气,一部分是自身天性,另一部分就是环境使然,画面好像是精致了一样,丁煜是怒目圆睁,老刘是眯眼带笑,但都不可否认这其中的火花四溅。
谈不上谁更胜一筹,只能说各有各的独到之处。
被丁煜指鼻子那人一时之间没敢乱动,跪在茶几面前的内保竟然也忘记了逃跑。
就这僵持着,大约过了一分钟。
老刘缓缓开口“你就是丁煜?”
“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些大,但在惠南市,只要张眼睛的都知道我是谁!”丁煜缓缓把手放下去,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推了下内保。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老刘把后背向沙发上一靠,很平静的看着丁煜说道“我是工人,农民工,从长沙过来打工,你在棚户区日立火房屋公司是我装修的,一个半月工期,你们说着急,我们兄弟四人加班加点,不到半个月全都装修完,但是到现在装修款一分没见到,你得给我个说法!”
这话软中带硬,更是波澜不惊说出来。
丁煜眉头微微动了下,第一点是他比较抗拒长沙这个地方,第二就是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公司。
“拎刀要账,你好使呗?”不了解不能乱说,丁煜只好抓住这个点。
“谈不上好使,你把工程款结了,我给你个说法,如何?”老刘依旧是云淡风轻,他说自己是农民工,但是这个农民工背后肯定有故事。
“你让我结我就结,那我该多没面子…”
“小臂崽子,你…”旁边人见不惯他和老刘说话这种态度。
“哗啦…”他话刚说到一半,丁煜猛然间拿起茶几上酒瓶拍过去,不偏不倚砸在脑袋上,瞬间鲜血就开始向下淌“你妈没教过你,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么?来,你他妈自己说说,是脑瓜子硬还是酒瓶子硬!”
“啪嗒…”也有玻璃碎片溅落到老刘脸上,划出一道不算很大的口子,他把贴在脸上的玻璃拿下去扔到地上,直到现在他脸色才开始变,变得很阴沉。
对待丁煜自然不能像对待内保那样,老刘也深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丁煜。他也站起来,个子不矮,得有一米八几,和丁煜差不多,先是看了眼旁边脸上冒血的男子,随即又阴郁的看着丁煜。
咬牙说道“抡年纪,你得叫我一声叔!现在当叔的想问你,你们惠南的社会大哥都他妈一点理不讲么!欺负我们老实人么!”
他刚开始是说,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宛若洪钟。有些人生气的时候太阳穴处会有根像是青筋的血管,他就是这样,像是水管似的盘亘在额头两端。
丁煜咽了口唾沫,事实上,他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气势的人,很浓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彭老大和刘一水什么样他不知道,但是尚垠几乎不发火,换句话说,没有和他发这么大火,但是需要憋着的条件。
因为都动手了…
这种情况也差不多,如果丁煜继续针锋相对,肯定是第一个遭殃,拎杀猪刀的男子也不可能在忍着,会毫不犹豫的捅过来…
气氛突然之间极度紧张,比刚才还要激烈,上百平米的包间内虽说就四个人,但是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不知不觉中,丁煜后背已然湿透,他死死的盯着这个本就不像是老实人的“老实人”目光没有移动半分。
他不开口,老刘自然也不能开口,就像找徐阳一样,要的就是一句话,也不想听见别的。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啦…”身后的内保突然泛出一阵躁动。
“哟,大侄子,有人欺负你啊,来来来,跟你关叔讲讲…”依旧是皮夹克,黑色高领毛衣的老关,突兀的出现在包厢门口。仍然没有改变的是,他还牵着胡玲的手,胡玲也温顺的跟在身边。
没看见他小弟,就是他们两人。
“差不多得了,小孩子不懂社会上那些规矩,年轻气盛些是难免的,有事你跟我说!”老关笑呵呵的出现在丁煜身边,看了看老刘“我们东北有句话:没有啥矛盾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现在没有烧烤,正好你有故事我有酒,咱俩在这唠一宿,哈哈…”
“你是谁?”老刘看见他,顿时眉头一皱,目光变得谨慎的多。
“我是他叔,都叫我老关!我喜欢听别人管我叫关叔,但是你年纪好像有点够呛,叫声哥不吃亏!”老关说着,拍拍丁煜肩膀,随即越过去,牵着胡玲坐到沙发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先坐,有事咱们说!大侄子,让服务生上酒,挑好的弄!”
“你能喝酒?”老刘猛然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