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知道的,表面看起来很肤浅,无外乎就是胡玲身上的伤痕太过明显,某些位置的淤青太过残忍。
当然,这都不是心理默认的主要原因,他是从另一种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简而言之,没有人能坦然面对死亡,老关的疯狂是在乞求生命的厚度,那么他默认黄玲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奢望生命的长度。
他在外人面前谈笑风生,缺一个人在背地里偷偷哭泣,主旨就是三个字:不想死。
无论他展现的如何风光,却终究逃不过思想的界限。
丁煜也曾扪心自问过,这算不算尚垠常常挂在嘴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始终没有谋求到准确的答案,归咎起来就是一个问题罢了,人性究竟有多重?
视线再次回到酒桌。
老关和刘飞阳云里雾绕的说了一番话之后,就没在提及这个问题,酒桌上上一片欢声笑语,刘飞阳是接到电话,提前带着小金离场,桌上剩下的都是自己家人,说话也就没有掩饰。
“关叔,刚才的话到底啥意思啊?”徐世凯加了口菜,直接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是敌是友…”老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是敌是友能咋地,咱们惠南市还能让一个外地人蹦跶起来啊,等他那天嘚瑟了,我弄台挖掘机先把他公司铲了…”徐世凯缓缓说道。
“你这孩子,从小就冲动,都这么大人了,还这样…”老关缓缓摇头丁煜闻言瞥了徐世凯一眼,见后者眼睛也是提溜乱转,他本想从老关口中探些风声,可老关回答滴水不漏,也说不清什么。
这时,包间的门开了,就看张副市长面带笑容的走出来,彭老大和刘一水跟在身后,一边走还在嘱咐不要引起群众事件什么的。丁煜他们都得起身相送,跟在队伍最后方,走到门外把他送上车,直到车远去,众人才长舒一口气。
最前方,彭老大和刘一水,两人都是笑眯眯的。
“老彭啊,这次搬迁工作还需要你我同心协力,不能给党和组织添麻烦,刚才张副市长也讲了:民心所向方得始终,你我都得尽心尽力…”
“对,尽心尽力…”彭老大点点头,随即回头瞥了眼。这幅模样显然就是给刘一水下马威。
刘一水也不生气,眯眼说道“你们吃,我先走了,不用送…”说完,也不等彭老大回话,背着手迈步走下台阶。
原本是出来送张副市长的,被刘一水这么一搅合,反倒像是出来送他的。
刘一水走后,剩下的都是彭老大这面的人,他自然不可能继续在这里呆着,无外乎,身份不允许,张斌很会来事,急忙跑下台阶,帮彭老大把车门打开,看着彭老大离去,人又走了一大半,几乎是门可罗雀。
“公司那边怎么样?”尚垠点了根烟,眼睛看着窗外问道。
“现在还没有…”丁煜换换摇头。
“不着急,再等等,今天才刚开始”尚垠叹了口气,随即又嘱咐道“公司那边是正事,棚户区也不能忘了,抽空去看看,至少得露个面…”
“放心吧,这个懂”
“那行,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事,先走”说完,也迈步走下去台阶,坐上车风风火火的不知所踪。
丁煜无奈的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大厅里的残羹剩饭,刚才还是欢声笑语,现在就是满目疮痍,不禁摇摇头,所有风光的背后都是沧桑,同时他也在想,什么时候自己能和张副市长一样。
有自己在的地方,即使是装,也得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
饭局已经失去原有的意味,他也没在这里多呆,开车回公司准备看看什么情况。
另一边,飞阳地产。
刘飞阳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旁边是小金,对面就是一位老人,也正是上午去会见徐阳的那位,他回家琢磨了一番,觉得徐阳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也得货比三家,抱着试探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谈的还挺好。
“小金…”刘飞阳指了指老人面前的水杯。
小金见状,瞬间起身,拿起老人的水杯就要帮他满上。
“不用不用,都喝了两杯了…”老人很朴实,抓住水杯不让他再续水。
“没事大爷,外边天寒地冻的,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们开门做生意,您能迈进这扇门给我们机会,得像上帝一般对待…”小金很有场面的笑着说道。
老人这辈子都简朴,顾客是上帝在他眼里就是口号,没经历过,因为平时最大消费就是花二十块钱买点猪肉,根本谈不上有多少服务。
他松开水杯,情不自禁的感慨道“比对面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