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刘观称的身体情况,因为他跑的并不比两人慢,甚至还有略胜一筹的架势,可等到进入胡同见甩开大山,三人脚步慢下来才发现,刘观称大腿上一道近三十公分的伤口,已经露出脂肪层,毫不夸张的说他鞋里已经开始往出冒血,已经装满了!
而他自己最开始肯定知道,只不过没说,伤口原本也不定有这么大,只是在跑的过程中越来越撕裂…
不知在生活中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可以在背后默默无闻,也可以在身前遮风挡雨,而自己从未注意过他的存在,他本身也没把自己当成多重要的角色,只不过是想着:不拖你后退就行了…
可能他已经满心疲惫,也可能疤痕纵横,自己知道,但从来不说,无论前方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跟着脚步,蹒跚前行。
当被人发现的时候,总是在前方没路的情况下,不得不停止脚步,偶尔的惊鸿一瞥,猛然间发现:哦,原来他已经这样了…
不知有没有,如果有,又能是谁呢?
丁煜接到小金电话的时候,正在包厢陪陈少辉喝酒,刚开始他想抱着平等交流,当朋友处的态度,可喝着喝着就发现,逼格不在一个档次上。
“喂…”丁煜瞥了眼陈少辉,根本没跟他吱声,拿着电话开始往出走。
“让人堵了!观称失血过多,现在必须找一家医院!”小金依旧坐在垃圾堆上,异常艰难的说道。
“我他妈也真是服了你们!接个人还能干起来…”丁煜出门,低头往前走。因为他担心哪个包厢出来人,再给他拽进去。
“我说的是必须找一家医院你能明白么!”小金咬着牙,冰冷喊道。
“…”丁煜听见这话,眉头深深皱起来,想了想“两分钟给你回话!”说完,挂断电话,步伐也变得急促起来。
酒吧的服务生“配备比”比较高,每个包厢门口都有专人,年龄都在二十三岁以下,身高几乎在一米七五左右,统一服装、统一配备,看见客人上来齐刷刷的喊句口号:各位老板晚上好…
原本丁煜很享受在这其中行走,但是此时他没时间享受,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镇子不大,但是医院诊所之类的肯定不在少数,而小金二话不说想让他找医院,最浅显的理解就是:在这镇子中,他们已经不敢随便呆着了。
他目光略显冰冷的下楼,每次服务生向他打招呼,他都会轻轻点点头,但是这次目中空无一物,下到一楼,气氛刚刚进入高潮,现场人山人海,都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着、时扭着…
可能是刚刚开业出于蜜月期,也可能是垠煜酒吧的现场硬件设施确实过硬,毫不夸张的讲,对面的夜色酒吧也就有之前的百分之六十上座率,全都来这了…
他穿过人群,来到后台,一手放在门把手上对阿姨说道。
“等会儿任何人不能进这里!”
“咋地了?”阿姨神经兮兮的探过头问一句。
“照做吧!”他撂下一句之后,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另一边,镇子内胡同。
“刷…”一道手电突兀的照过来。
阿圳手上胳膊上都是血迹,还没太干,有些粘稠,他在地上捡一块砖头,像是堵门一样堵在胡同拐弯处,紧紧贴在墙面,他表情已经木讷了。
“有人没,你刚才给我发的坐标!”外面又传来一声。
“这里…”阿圳仰头看着夜空,根本没动。
“刷…”手电紧接着转过来,看见阿圳吓了一跳,舔了舔嘴唇问道“你他妈跟我店里扎的替身差不多…”
“咕噜…”阿圳咽了口唾沫,还是没说话。
“人在哪呢?”他拿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看见被小金抱着的刘观称,赶紧快跑两步“你先吧衣服扯下来,我看看伤口…”
小金眼睛里还都是泪水,颤抖的伸手把阿圳衣服从他腿上拿开,刘观称人已经昏迷了,呼吸也有些虚弱。
“哎呀…这咋能干成这样呢!”他看这伤口都有些冒汗,指着说道“你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先给勒住,别让伤口…不对!别嘞了,赶紧抬起来抱走,我车在胡同口呢,上车再说…”
“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小金瞪眼问道。
“行不行你不也得信我么!这黑灯瞎火的还有第二个人敢接这事?赶紧,时间就是金钱,咱们上车再说!”他说着,率先占了起来。
小金和刘观称之间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他抬头看了眼站在胡同口的阿圳,心里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一用力,给刘观称抱在怀中。
起来之后已经不是走,而是小跑,没用二十秒,就来到外面小路。
一辆松江面包早已等待,上面广告非常鲜明:鲜花寿衣,纸人纸马!请联系…
“刷…”阿圳看见这几个字顿时急了,伸手薅住他衣领,目光冰冷的问道“煜哥让你来的?”
“哎哎哎…你先松开,救人要紧!”他连连拍打阿圳的手。
“是不是!”
“凑…是!”他非常憋屈的回道“我他妈一心想救人,却总是被人怀疑!”
二十分钟后,刘观称进入正式救助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