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流言蜚语四起,群众更是群情激奋,大有破门而入的趋势。
派出所里面也并不安生,金大柱近乎吼叫的瞪着阎十一,连续声嘶力竭的威胁使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肥厚的嘴唇上满是如浓痰一般化不开的唾沫星子,此时却是顾不得擦去。
阎十一,我警告你,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只能动手了
能换一种威胁方式么你要是能杀我,早就杀我了阎十一可知道,金大柱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相信在他见到被打断四肢的姐夫郑信清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了,他此时之所以在和自己讲条件,就是知道没法动手,才用恐吓的方式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这种手段实在太拙劣了。
嘭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略显老迈的干瘦身躯走了进来。这男人也穿着警服,看警衔应该是二级警司,一般这样警衔的,在这种海边小镇派出所里就该担任的是所长的职务,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干瘦的男人就是所长金赞,金氏兄弟的大伯。
一双精明的老眼,扫了一眼审讯室,最后目光落在一脸淡然的阎十一身上,眼角跳了跳,肿大下垂的眼袋也随着抖了抖,金赞双手背在背后,佝偻着腰,走到审讯桌前,语气淡定道:
小伙子,这件事确实是大柱和小柱做得不对,老朽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大家都是镇上的老百姓,我们这些警察脱了这身皮也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凡人。是凡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小柱前几年采石料,确实手底下的几个人被落下来的石料埋了,不过都是无心之失,我们也给死者家属赔了钱,人家家属都没追究责任,咱们这些旁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也是淡淡回答了两个字,半眯双眼,阎十一打量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那两只老眼中透出来的精明和内敛绝对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练就出来的,便又拿起朱砂笔,在那两个稍胖一点的火柴人上面又画了一个弯着腰的火柴人。
你这是在画我们看着黄表纸上三排人数不一却又简陋的人物,金赞拧起了老眼,厚重的眼袋也被挤成了一团,挤出来诸多皱褶。见阎十一并不回答,才又走到他身边,一边看一边继续劝解道:
小柱从小父母双亡,缺乏管教,性格有些顽劣,也很容易被人怂恿利用,今天勒索绑架的事,肯定是毕徐思主谋,他的势力可是遍布甬城好几个乡镇,也只有他那么胆大妄为,敢不顾国家法律,我刚刚已经把他收押了,到时候还要你和你的女朋友出庭指正他,我们政府绝对不会姑息这种害群之马的
这么一番话,便立即把金小柱的所有罪责全推到了毕徐思的身上,把金小柱从主犯变成了从犯,的确是高明的很。
仔细描了描黄表纸上的火柴人,在最上面的那个弓着腰的火柴人头上画了个问号,阎十一头也不抬,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我还真信了你的话不愧是所长,比你的两个侄子强多了,姜果然是老的辣。这样吧,如果金所长能够解开我画的这个问号的答案,并且让我满意,我就把这件事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