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你若不说清楚撤军的理由,末将宁愿接受军法处置也不撤军。”
宣泽暗叹,想要彻底将这支队伍掌控在手中明显需要更多的时间。
“北辽公主在哪?”
崔副将一愣,“末将怎知北辽公主在何处?也许在大辽护卫王城,也许随军进攻西肃去了,这和撤军有关系?”
“姚溪桐受过公主大恩,绝对不会让公主涉险,他长途赶来就为了回援公主,可是公主却不在军中。”
“也许在大辽王城?”
“不会,耶律宝儿绝不是那种坐在宫中受人保护的人。”
崔副将急了,他知道宣泽和萧宝儿关系匪浅,可是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去分析一个女子吗?
“主帅,末将脑子笨,你直接告诉末将公主在哪儿得了。”
“我猜公主带人去了乌兰,这才让你撤军回援。”
崔副将张大了嘴,这种事他都不敢想,更不会相信有人会去做。
“耶律宝儿傻啊,西肃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她还敢来大夏挑衅?”
宣泽苦笑,萧宝儿从未傻过,正因为这样他才如此忌惮。
“崔将军,我知道自己刚入军营不久,对行军打仗了解不多。但我深知耶律宝儿的性格,今日还请信我一次。”
宣泽都这样说了,崔副将尽管不信萧宝儿敢选在这种时候跑去乌兰,依旧选择相信宣泽一次,下令撤军。
乌兰早已被萧宝儿带着的三万铁骑攻破,拖木帖正寻思着要不要长驱直入从乌兰打到陈地首邑春城,萧宝儿却喝止了他。
“夏军很快就会回援,我们捣毁乌兰大营就走。”
宣泽带兵回援时,正巧看到乌兰大营升起的浓烟。崔副将拍着大腿直骂,“草原蛮子,草原蛮子,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攻入大夏。主帅,他们的人马肯定还在大夏境内,我们杀个措手不及。”
草原地势开阔,如果要拦截萧宝儿的人马,现在就得分散兵力,堵住任何一个通往北辽的道路。
宣泽道:“不知他们有多少人马,如果被我们堵在境内,凤公子那批人马会不会也往乌兰赶?倒将我们夹在中间。”
乌兰沦陷让崔副将领教了萧宝儿的疯狂,他谨慎的分析道:“北辽内乱,兵马被打散成好几块,末将真猜不出北辽公主手上会有多少人马?不超过五万,我们有胜算,超过的话,悬!”
“打!”这是宣泽最终的决定。
既然要把高涵之死栽赃给北辽,萧宝儿杀入乌兰可是省了很多解释。大军开拔出营,无论怎样都应该打一场,哪怕输了,也能让夏军认识到北辽的真正实力。
萧宝儿的三万人马很快就被堵在了普达巴拉,三万对十万,本该是毫无悬念的战局。崔副将看到萧宝儿身后的铁骑却暗自摇头,小声告诉宣泽,这支队伍他从未见过,没意外的话,这是北辽王留给萧宝儿的底牌。
宣泽定定的看着萧宝儿,这人和姚溪桐一样,并未穿着甲胄。灰蓝色的长袍早在长途跋涉中失去了光鲜,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王者气质。
她就那样坐在马背上,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夏军,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宣泽手持长枪朝萧宝儿发出挑战的信号,以他对萧宝儿的了解,这人应该会接受挑战,毫不畏惧地迎战。
事实证明他错了,萧宝儿看着拖木帖,后者拿起弯刀点头应战。
宣泽不看拖木帖,依旧看着萧宝儿,眼神里写满想要和她决战的诉求。
萧宝儿无视这一切,似乎宣泽的身份根本不值得她出手。
宣泽暴怒,策马朝拖木帖冲去,后者毫不畏惧的提刀而上,两人打成一团。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冷箭忽然射中崔副将,夏军骚动。
就在这时,萧宝儿一骑当先,率领大军冲破夏军的围堵,朝草原冲去。
宣泽当即放弃战局,回身指挥大军。
崔副将想让宣泽率军继续追击,宣泽拒绝了,道:“我们先回大营。”
“主帅,北辽军不守规矩,若就此放过他们,势必成为心腹大患。”
两军主将交锋,萧宝儿却命人偷袭,这种卑鄙的行为实在令人不耻。难怪崔副将会那么气愤,谁能料到一向光明正大的北辽军竟会干这种事情。
宣泽安抚道:“此时追击已失了先机,搞不好还会遇上凤公子带来的援军,我们胜算不大。先回乌兰,你的伤势要紧。再说乌兰大营被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因为夏军无心追击,萧宝儿的骑兵很快就从夏军的包围圈中杀出条血路踏上归途。
拖木帖与萧宝儿定下的计策是由他拖住宣泽,萧宝儿领兵突围。没想到萧宝儿会喊人放冷箭,这行为实在无耻。
“公主,你不信我能拖住夏军主将?”
“信。”
“那你为何”
“夏军人数几倍于我们,崔副将是军中老将,你和我还有这支军队都是头一次上战场。我们是北辽最后的希望,今日只能这样。”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两军对垒,公主实在不该如此。”
萧宝儿不以为意的笑了,“我是北辽第一个女王,若什么都按规矩,岂不是无趣的很。经此一役,北辽元气大伤,数年内才能恢复以往荣光。这种情况下,一个行事不按规矩的女王好过于一个容易让人猜透的女王。”
拖木帖对萧宝儿的解释不置可否,只等内乱平定,他会看好萧宝儿,坚决不能让其跟中原人似地奸猾无比。
姚溪桐原以为会和夏军正面交战,发现宣泽带兵返回乌兰,他并没有猜到萧宝儿会在那里。回到大辽,乌鸦说萧宝儿并没有出现,仔细思量了一番,他意识到萧宝儿或许会在乌兰。
说起对萧宝儿的了解,他不如宣泽。但要说对萧宝儿的影响,他超过了宣泽。
屠夫和其带领的军队被留在大辽休整。
姚溪桐离开队伍,独自前往乌兰,几天之后,总算在中途遇见萧宝儿。他不顾周身疲惫,高兴地想要保住萧宝儿,却被拖木帖拦住,“凤公子,见到狼主还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