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看了眼萧淮,咬牙执卷走过去。
“这是我临摹的柳碑,请世子赐教。”
递卷轴的时候,她有意将手腕往前伸了伸。
萧淮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沉水香味扑面而来。定睛望去,她腕上一串香囊倒是有些眼熟。
再一想,他那目光就泛冷了……
他见过的女人不少,带着这种香囊的女子却不多,印象中统共也就那么一个!
合着她沈羲去韩家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为着帮宋姣出谋划策怎么嫁给他?
她这胳膊肘儿倒是往外拐的快!
他猛地将银叉拍在案面上,脸上全是寒霜。
众人皆把一颗心提到了喉咙里,不知道方才又逆了他哪根毛。
“宋小姐既会写柳碑,想来读过不少书。”这时候他又朝宋姣看过来。
宋姣也有些紧张,但这次她学乖了:“四书五经,都均有涉猎。”
“既然还读过四书五经,那总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我尚未订亲,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
宋姣受了他这半日气,心里颇为窝火。
他们正在议婚,她为什么送他东西,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她抿唇半晌,说道:“倘若世子觉得我还成,那这婚岂不就议成了么?议成了婚,自然也就称不上授受不亲了。
“还是说,世子压根就没有议婚的诚意?”
眼看着大殿里火花四溅,满堂人都把心给吊了起来!
“诚意?”萧淮望着她,“宋小姐的意思是,我若不收这礼,就是没有议婚的诚意?”
宋姣哑口无言,脸上火辣得似能烧开水了!
话到他这里怎么全都反了?
他这岂不是在说她逼着他收礼物!
她可是个大家闺秀!
贺兰谆眉头轻蹙,顿了会儿,起身从东边帘栊下轻步退了出去。
燕王正在承运殿廊下拭剑。
贺兰走过去:“事情不太妙。看世子的意思,不但没有妥协,反倒是在跟韩家较劲。
“大同那些人他说杀便杀了,这些年弹骇他的折子也不只一两道,皇上都不敢直视他,他自然也不会把韩家放在眼里。”
之前不答应相看还好,至少不会得罪人,如今答应了,反倒坏事了。
燕王侧首望着他,半日后才漫声道:“看来是被我宠坏了。”
贺兰谆未吭声。
燕王擦了两遍剑身,又道:“霍究什么时候有空?”
昭阳宫前殿里,苏言立在帘下,神色未有丝毫松动。
萧淮说一不二,又哪里真会老老实实听从摆布?但如此一来,形势便更严峻了。
他负手攥着拳头,眉头微微拧起。
这时候有侍官走进来:“王府外头来了位姓沈的姑娘,说是来给世子赔罪。”
苏言摆摆手,无心理会。
但下一秒他却又忽地回头:“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