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眯了双眼,说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人能让你轻易瞧中。”
“我瞧中她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宋姣把她当成了敌人。
“宋姣原本是他们送来给我议婚的,我虽然不要她,但又岂能让别人从眼皮底下娶了她回去?
“我不要的,别人也休想要。至于我自己,娶姓沈的还是别的姓,我认为都没有区别。”
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凉意,目光流转之间的强横,展露无遗。
燕王凝望他,挑眉道:“若是不喜欢的女子,娶回来恐怕也是个麻烦。”
“我不觉得有哪个女人够资格成为我的麻烦。”萧淮昂望着前方藻井。
说到这里,那股强横的意味似已经写在脸上了:“我只会谨记王爷的训戒,唯有权力才是最值得我珍视的。”
燕王看了他半晌,缓声道:“你若真这么想倒好了。”
“王爷若不信,剖开我的心看看也可。”他扬唇看他,那架势仿佛下一秒便要掏刀子。
燕王眼里便渐渐浮出丝愠色,转瞬他凝眉道:“下去吧!”
萧淮再不停顿,退出殿门来。
燕王含着那丝愠色等着他沉入暮色里,才扭头与贺兰谆道:“他说这赐婚是因为不服气,你信吗?”
贺兰谆不置可否,片刻道:“属下可以去查查。”
燕王没再说话,抬头望着前方的玻璃屏风。
而玻璃反射出来的与萧淮酷似的那张脸上目光幽幽,他思绪已不知飘去了何方。
贺兰谆回到玉澜殿,一把长剑便如闪电般朝他刺来!
他倏地后退,踏着廊柱上了屋檐,这边厢执剑的萧淮却又如影随形地紧跟上来了。贺兰谆只好接过底下侍卫丢下来的剑,与他交起手。
新月下铺着琉璃瓦的玉澜殿屋顶上,顿时只听见兵刃交撞的声音。
但是很快,萧剑手里的龙泉剑便直直抵住了贺兰谆的胸口!
“手脚倒快。”萧淮声音像冰块。
贺兰谆虽已落败,却定立在屋脊上不现半点颓色。
他漫声道:“赐婚的消息是我让人传过去的,但你以为沈姑娘的消息也是我传的么?
“若是我传的,王爷又岂会不知道你时常与她在琼花台碰面那一宗?”
萧淮眯着的眼里仍有寒意。
但转瞬,那剑却是收回来了。
他一言不下了地,如同没事人一样大步踏出殿门。
贺兰谆等他走了,于屋顶上沉思片刻,才又下了地来。“去查查韩家。”
萧淮回了昭阳宫,直接道:“去查查,是韩顿做的手脚还是韩家别的人。”
苏言称了是,又沉吟道:“沈姑娘那边,需不需要做什么安排?”
毕竟燕王不见得对他先前的说辞百分百相信。
萧淮低头将佩剑丢在榻上,嗓音更显喑哑:“让刘凌传个话,让她这几日少露面。”
毕竟燕王也不是针对她,不过是冲他来的罢了。
无论如何这是宫里赐的婚,除非有了不得的理由,这婚事谁都取消不了。
只要婚事不成问题,其余人想查什么,便让他去查。
苏言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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