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她把药递到他嘴边。
他还真就尝了起来。“太医院就不能熬点不这么苦的?”他心疼地以拇指拭她的唇角。
打从知道消息那刻开始,他心里就只剩满腔的柔情了。
他妻子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而他就要当爹了,日后他们将是三个人,而他需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仿佛他的人生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又仿佛前二十年的孤单突然之间变得很有价值。
与心爱的人能够共同关注着一个人,守护着一个小生命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两个月的他,到底有多大呢?”他把手覆在她平坦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
“不知道,”沈羲也将手覆上去,“可能,也就一颗核桃那么大吧?最多像个小酒盅。”
“那么小。”说着他把身子俯下来,侧耳轻贴在上面,然后直起腰:“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早呢。”沈羲轻睨他,“听说得好几个月才能听得到。”
“那得到明年去了”
萧淮略略估算了一下日子,忽然觉得好漫长。
虽然漫长,喜悦却一点都不少。
黄氏听说沈羲有孕,隔日就带着女眷们齐齐进宫请安来了。
沈家如今越发从容,声势与以往相比自是不同。前来攀附的,走关系的,多到难以想象。
最初时沈崇义兄弟也有些懵,后来经过皇帝从旁提点,再经的事情一多,也就老练了。
有了韩家的前车之鉴,沈若浦在朝廷里尤为低调,除了几个老友相约,应酬什么的能推则推,不能推也禀持着自己的原则。
余下时间便在府里修心养性,过问子弟们的学问功课。
沈渠上个月在霍究安排下入了屯营,在跟着武师习了几个月武之后,他深觉自己也不是读书的料,反倒不如去往营中历练一番。
沈若浦只沉思了片刻就答应了他,他倒也利落,没两日就包袱款款,自行拿着霍究的推荐信,随同押送军饷的车马去了前军营。
沈棣已经参加过中秋后的秋闱,中了举,名次不算顶靠前,但却稳打稳扎。
沈羲去顺天府学看过他的文章,觉得他潜力还是有的,但他这样老成的性子,往往须得磨上三五年才能出锋芒。
倒也不急,沈家父子至少还能在朝上撑过一二十年,有的是时间让他们积累。
沈梁因为底子打的好,也上心,功课算是所有子弟里最有前途的,不过现如今下定论又为之过早。
沈懋要懒散些,但总的来说比起从前要好了很多。
沈若浦父子常在宫里行走,沈羲见他们的机会多,倒也不觉思亲的心情难熬。
只不过裴姨娘因着这侍妾的身份并不能进宫与她相聚,终究是个遗憾。
即便是她如今权力在手,却也不能越礼将她赐封什么诰命。
裴姨娘倒是看得开,请黄氏带话来:“只要殿下安康,见不见的,倒是次要了。”
沈羲知道她是宽慰她,但听说她比从前开朗了许多,再者与文氏也颇为投契,倒也逐渐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