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名一身的酒味，臭烘烘的，就这么躺在床上真的没问题吗？

林云的眉头打结了，她那轻微的洁癖症犯了。但无名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法自己洗澡的，难道要她帮他洗吗？

林云有些脸红，少年实际上已经长大了呢，当初在地底牢狱的时候，她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她帮他洗澡应该是不可能的。

林云再次叹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坐在了无名床边的地上，任凭他抓着她的手腕。

无名不甚清醒，他喝醉了之后，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梦似幻，他不是第一次喝酒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喝酒的，但是他还是想喝。

因为喝完酒之后，他会觉得飘飘然，就好像，就好像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

她走了，是他让她走的。后来她回来了，可是回来的不是她！

阿银猜出来了，没有精神力，所以不是她！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所以，他恨她！

可是，她又回来了。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她完全忘记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她说她叫林云。

林云吗，真是个陌生的名字。他想要念念她的名字，却总觉得别扭。

她为什么会回来呢？因为她是他的契约女仆吗？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她是脑电波附身的，他也大概能猜到她是谁派来的，可是即便如此，他居然也不想追究。

她抱着他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他就妥协了。

姐姐。

他一直把她当成姐姐。他不止一次在心里这么喊她，可是，他喊不出口。他其实不想让她真的当她的姐姐，因为他太贪婪了。

现在一定是梦吧？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么温柔的，那么亲切的，像是无私的爱着他，宽容着他，可是，他却忽然生出了私心。

但他知道她不会愿意的。

所以，一直，一直，做他的姐姐吧。

不要再离开他了。

“姐姐，别走。”无名低声呢喃着，忽然握紧了她的手，仿佛稍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般。他的手颤抖着，似乎正在害怕什么。林云听着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颤抖，忽然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攥紧了，变得难以呼吸。

所以，无名是在喊她吗？他是希望她别走吗？如果是在喊她林云忽然忍不住落了泪。

是她的错，是她的错，她当初真是混账，为什么会扔下无名一个人呢？他那时候明明刚刚失去最亲的人！

他那时候确实只剩下她了啊，即便她是一个机器人。

“我不走，无名，小邦德，我不会走了。”林云压抑着喉头的哽咽，轻声地说道。

她为什么要走呢？她其实是可以不走的，不是吗。

“姐姐，你说真的吗？”无名听到了林云的话，忽然急切地问道。

林云点头。

“真的，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不好？”

林云这么说道，即使她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践行的承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