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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头酒馆用作休息的房间都设在二楼,二楼的木质地面有些年代,踩在上面可以听到时间残留的声音,透过窗户上蒙尘的厚玻璃能够看到摆放在房间里的床。雨下了很久,还没有停下,雨声自外头泄露进入室内,撞入了靠着窗望着外面的高大的冒险者的眼睛里。
他的面容显得沧桑。
“伊索森林最近情况十分复杂——黑雾污染了野猪,可暂时找不到源头。”佛瑞森坐在房间中间的圆形木桌旁,声音平静地描述着让人觉得麻烦的事情。
“狂化的野猪?黑雾今年的力量增强了?”威克尔敲了敲窗户。
“不错,我的研究没有什么进展,黑雾从今年元素之月(1)后便找不到踪影……理论上它今年的强度不会太大。”佛瑞森说道。
“威隆顿那边怎么说?黑雾太多了他们也很难解释——教廷应该已经准备组织清洗了吧?如果今年给不出合理的结果,只怕他们的气焰要更嚣张了。”威克尔语气里带着嘲讽,“无所作为的也有教廷,可他们却不需要承担无名的怒火。”
佛瑞森握着法杖,神色里浮现了一丝无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解释虽然总是有所办法,可事情永远得不到解决。”
“我记得你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少的进展——这一次你要带着你的学生一起过去吗?”威克尔转念说道。
“我老了,威克尔,”佛瑞森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悲哀,“可没有我的星辉不能停滞不前,否则将永远无法达成我们共同的愿望。”
意思是,他希望有人能继承自己,或者说,他至少希望有的人能有所锻炼。
“如你所愿,那么便试试看吧……希望能得到一些好的进展。”威克尔没有试图去安慰佛瑞森,而是转头看向一位背对着他们熟睡的女孩——菲特奈早早睡下,全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让人觉得她睡得很熟。
事实上在他们看不到的一面,菲特奈睁着眼睛,双眼中写满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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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的时候正好是“天亮”——酒馆里悬挂着的时钟将时间指在了早晨。
“早。”当威克尔从楼下帮忙将早餐端上来时,菲特奈已经坐在了窗户前,她没有披斗篷,白金色的头发垂落,瘦弱的身躯让人觉得她长期营养不良,算不上好看的脸上,脸色十分苍白——威克尔朝她打了一声招呼。
“早上好,奥斯特先生。”菲特奈缓缓说道。
“你真客气,叫我威克尔就行。”威克尔看起来是不好意思获得这样的尊称,但更多也许是因为他不习惯。
菲特奈心里神会,她知道冒险者们不喜欢接受贵族意义上的尊称——可她假装没有注意,那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一位人与自己的另外一位朋友有一样的名字,然而她无法改变现状,想了想,于是妥协:“好的,威克尔。”
接着两人便没有了对话,菲特奈走到桌子坐下,拿起了威克尔放在桌子上的面包,它们硬得像是石头,显然是用劣质而且没有仔细筛选过的小麦做的,一个不留神还会咬到面包里的碎石——菲特奈拿起其中一块,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费劲地将它们掰成了小块,就着冷水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奥斯……威克尔,请问你能告诉我威隆顿是什么吗?”菲特奈吃得很慢,眼看着对面的威克尔已经要大口地将面包吃完,于是问道,“我居住的地方没有什么冒险者,所以我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原来如此,”威克尔轻易地接受了菲特奈的解释,然后说道,“威隆顿是‘最初的’勇者,用圣剑划破了天幕,唤醒了光明,后来他创建了一所勇者殿堂,我们便称为威隆顿,获得一定资历的冒险者便可以在那里获得一些可有可无的称赞。”
最初的勇者名为威隆顿……这其实与菲特奈所知不相符。
菲特奈不信仰艾伦蒂亚,然而贵族们都是她的狂热者,熟读《神语》,而那是第一篇神《神圣之初》,在那些信仰艾伦蒂亚的阶层里,开辟者是艾莫雷而不是威隆顿。
怪不得她没有听说过威隆顿的名字。
“那么威隆顿在哪?”菲特奈没有提到艾莫雷,问道。
“在交汇之所。”威克尔的解释棱模两可。
交汇之所是什么,什么样的地方才能算得上是交汇之所?也许是威隆顿本身没有明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