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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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牢狱中,里面不时发出一阵阵幽咽的嘶鸣、惨叫声,令人胆战心惊。

“王绮珍一家他们现在何处?你若老实交代,饶你不死。”雷均不似往日如沐春风般的语气,甚至还带着凶狠的阴毒语调。

“将军,王小姐一家在哪里,奴婢哪能知晓?”贝儿痛苦地回道。

雷均再次问道,比方才更冷、更阴寒,“哦,原来你不怕打啊?还在死撑装傻,既不说,那也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他冷冽的口气让贝儿全身打了大大的冷颤。

贝儿表情极其痛苦地颤声道:“将军,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绮珍一家的去向,请您饶了奴婢”

“你居然说不知道?他讽刺地大笑一声,随即冷哼一声,“那好,你嘴还真硬,那天我手下跟踪你,你为何鬼鬼祟祟地一下就失去了踪影,你可知道,这些人全都是收到过专业训练的,凭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就想甩掉他们,周围肯定有人接应你,快说!”

贝儿脸色一片惨白,悚惶出声:”将军!求您饶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你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雷均又冷笑一声,语音变得更冷更让人害怕,“你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想清楚再说,只要你老实交待了,凡事好商量,否则”

贝儿已经吓得丧魂失魄,浑身止不往地打颤,眼神里满是恐惧。

眼前的男子可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我的耐性有限,你想好了吗?到底说还是不说?”雷均傲然睥睨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骇人的凶狠。

他本来就长得玉树临风,俊雅非凡、气质高华,一向给人的感觉很高贵儒雅,但如果发怒时,却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强烈气势感。

虽很早就听少爷提过,雷将心狠手辣,残忍无情,却不曾料到有这般可怕,此时,贝儿觉得他就像打入十八层的撒旦魔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那是虽见过公子和王小姐,但是真的不知晓他们的住所,心中只祈求上苍让奇迹发生,救她一命。

雷均见她还在垂死挣扎,不禁一声冷哼道,“好你个贱婢!本将军有的是让你求死不能的办法,你可能真的很想全部尝试一下。”

“不要,将军饶命”贝儿极端惊恐,脸上毫无血色。

雷均悠闲坐到一张椅上,残忍地对手下命令道,“把十日散拿出来,让她服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雷均手拿一只小青瓶冷笑道。

贝儿害怕地摇了摇头。

“此乃天下毒物之最十日散毒,中毒者如千万蛊虫周身咬啮,痛楚难当不可形容,可怕的是,想死又全身无力,不会立刻就死,这种毒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他看着手中的小瓶,悠悠地说着。

他话还未说完,贝儿已面如死灰,满脸绝望之色。

“将军贱婢真的不知道,“贝儿苦苦哀求出声。

“将军饶”话未说完,贝儿便惨叫出声,她纤细的脖颈已被雷均凶狠地紧紧捏住!

贝儿发白的小脸霎时一片青紫,神情痛苦不堪,突然,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慢慢溢出。

一会,雷均便放开了她,他还不想打算杀她,就在贝儿即将窒息之时,一把将她甩到地上,这贱婢还不能死,至少在找到王绮珍前,她得安全的活着。

“你们给我把这个女人看好,如有差错,就让你们脑袋搬家!”怒气冲冲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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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树林里一处安静,桃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和煦的暖阳,春风拂面,碧玉似的天空,波光明净的潺潺河水。

令狐萧背倚着柳树下,青翠欲滴,他悠闲在树底吹着玉笛。

良久,王绮珍慢慢地来过,轻轻地在他旁边坐下,欣赏着他的乐音。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乐声停了下来,她称赞道。

然后彼此都没有再开口,两个都很有默契的一阵缄默。

良久,令狐萧又吹起了玉笛,时间就这样在悦耳动听的笛声中慢慢的流逝着,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了他的肩头,猛然发觉肩膀上有异样。

他转过头看了下便停下了吹笛,原来是她睡着了,悄然无声地靠到了他的肩上,她海棠春睡般地呼吸着,气若幽兰。

令狐萧只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着身体,他怕把她吵醒,她可能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他微微转过头注视着她,夕阳的余晖照射到她如雪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弯弯的柳叶眉,柔嫩的粉唇,纤柔的身躯像一朵水莲花,此时看起来是那么圣洁而美丽。

他就这样呆呆地一直看着她,他知道他的这一生就这样完了,因为他早已被她这张清丽绝伦的脸孔收去了心魂,想要拿回自己的魂魄,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感觉时间都在此时彻底凝固了,看着她那如此纯真无邪的睡颜,他是多么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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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茂密的树林深处的一间小木屋中,炊烟袅袅的烟囱,微亮的烛火,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洋溢着幸福。

王绮珍也不知为什么整个人完全呈现兴奋状态,就连现在端着饭碗,依旧满脸堆满欢快的笑容,

王夫人伸手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红烧狮子放入她的碗碟里,注视着到她失神咧嘴的笑颜。

笑着对旁边端着饭碗的丈夫说道:“夫君,你看闺女发傻了。”

王震飞呵呵的笑出声:“女大不中留啊!”

王绮珍撒娇道:“爹,娘,瞎说什么。”

“那你为何对着红烧狮子一直笑什么不停?”

“哪有啊?”她望向母亲,笑得好灿烂。

王夫人上下打量一下她,打趣道:“有什么这么开心?说给我们听听。”

王绮珍一头雾水。“娘,什么啊!”

嘿嘿!

王震飞笑出声,“等风声过了,我们家办喜事了哦!”

这一番话惹得王绮珍一阵脸红。

“伯父,伯母,放心吧,我肯定会对绮珍好的,一生一世都对她好。”一直默不作声的令狐萧坚定出声道。

“真是个好男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王震飞称赞道。

“萧儿,我和你伯母商量好了,准备选个良辰节日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你意下如何?”王震飞愉悦地说道。

一旁的王夫人见丈夫提到女儿的婚事,漂亮的脸上满是兴奋。

“珍儿,你怎么呆呆的?”王夫人笑着向王绮珍说道。

王绮珍看向母亲,忙收起发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一笑。

从前在雷府的时候,对父母的思念,是支撑她活着的唯一心理安慰,只有想起承膝欢下的快乐,她的脸上才会出现久违的微笑,虽这微笑淡却也弥足珍贵,她一直以为她会一直那样痛苦的生活着,直至终老。

现在看到母亲那温暖的眼神,父亲疼惜的笑容,和令狐萧炽热的目光,让她感受到原来她是如此的幸福,原来认为遥不可及的幸福来得这么容易,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有些忐忑不安,好似生怕每天早上睁开睡眼,又忽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伯父伯母,这辈子能娶绮珍为妻是我最大的心愿!谢谢伯父伯母!”令狐萧开心地说道。

他很快就要娶绮珍为妻了,他心中一阵狂喜,他想压制着自己那颗在剧烈跳动的心,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因为这颗心终于找到它的归属了!

“既然这样,那么改天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说完王震飞的脸上净是满满的喜悦之色。

王绮珍掩下眸不吱声,红着一张俏脸,樱唇缓缓扬起一抹笑。

“萧儿,你多吃点。”王夫人热情地给令狐萧也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

“伯父,伯母,言重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应该的。”令狐萧爽朗地说道。

“夫人,请用。”冬菊倒了杯水放在王夫人的前面。

王夫人看了冬菊一眼,这孩子心地真好,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出嫁的,总不能绑她一辈子。

“冬菊今年好像十八了吧?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王夫人问道。

“夫人-------”冬菊的脸红了,困窘地站在原地,不如如何回答。

“是的,爹,娘,冬菊也到了嫁人的岁数了,她也不小了,你们赶紧替她找个好婆家。”王绮珍说完对他们挤挤眼。

旁边的冬菊脸上更加一片嫣红。

冬菊羞涩地说:“老爷、夫人,我下去端些酒菜上来。”话还未说完,人就退下去了。

看着冬菊退下,令狐萧微笑地说:“你一说,冬菊都害臊呢!”

“哈哈哈”顿时木屋里响起了一阵大笑,一片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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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后,王夫人端着一碗甜水来到了女儿的房间。

“珍儿,你最近瘦了好多,小脸都尖了……我特地熬了些补品,多喝些。”王夫人对女儿说道。

一阵香味扑面而来,王绮珍走过来一看是红枣银耳羹。

“娘,你太辛苦了,你就多休息休息吧,我身体好的很,倒是你才应该好好补补了,娘,你都瘦了很多了,你喝!”她笑道。

她就把母亲按着坐下,她舀了一小汤匙羹递到她嘴边,“娘先吃,吃完女儿再吃。”

“你这孩子真倔。”王夫人爱怜地说道。

就这样,母女两人一道把一碗红枣银耳羹吃得干干净净。

“珍儿,我们母女都好久没有在一起聊聊天了,你有什么心事说给娘听听,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王夫人亲切的握住女儿的手。

母女两人聊起了悄悄话。

“珍儿,令狐萧是好男人,你可不能再任性而为,要好好珍惜才是!王夫人柔声道。

“娘,我知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我们就带着你们一起离开扬州城。“王绮珍微笑乖巧地回道,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是的,最近外面风声特别紧,你可千万不要到木屋外去,听到没有?”王夫人再三叮嘱道。

“好的,娘!”王绮珍回应道。

“你要乖哦。要不然”

王夫人瞇起漂亮的双眼,“可别逼娘现在就让萧儿来提亲。”

“不要!”她花容失色。

“那么就要好好对他、疼他。”王夫人温柔地摸了摸她娇红的小脸,笑道:“他对你用情之深,把你交给他,我们很放心。”

“娘,我一定会好好疼他的,也会好好关心他的,放心吧!”王绮珍咬着下唇道。

成亲?哪有那么容易啊,自己害得他有家不能回,现在外面风声又紧,是自己连累了他啊!

王绮珍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忧心。

王夫人见爱女脸色突变,但安慰道。

“令狐萧那么爱你,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们疼你、宠你,什么事都由着你,可是令狐萧不是父母,你对他要好点,不能任性,你明白吗?”

王绮珍柔顺地点了点头,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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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一片宁静安详,浑然大地都溶人一片墨色,此时,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王绮珍刚准备就寝,鼻端忽然嗅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

杜鹃花。

这是杜鹃花的香味。

那日在树林边,看到遍地盛开的杜鹃花,她便摘了几朵带了回来,放到房间里,现在已经枯萎凋零……

王绮珍顺着空气,迎着花香一路向前寻找,最后停留在-----窗户那边。

她轻移莲步慢慢走向窗边,然后伸出小手慢慢推开窗门。

窗外,令狐萧手中拿了一大把飘着香气的杜鹃花映入眼帘,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手拿一束杜鹃花的令狐萧,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她。

她嫣然一笑诧异地凝望着他。“你你这么晚还没有睡啊!”

她的目光又移向了他手中的杜鹃花,她的心瞬间为之怦然而动,一阵窒息。

“这花真漂亮,味道真香。”

隔着窗户,令狐萧伸出结实的双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心

王绮珍的心猛激了一下。

“这是送给的花,那日在河边看你喜欢,便采来送给你。”他低柔地道,将红得耀眼的杜鹃花,轻轻地递到她的手上。

她笑了下,愣愣地看着手心这束鲜艳的花朵

“冷吗?绮珍。”他低问。

“有一点点。”她点头回答。

他注视着她的眼眸,伸出双手挫揉住她柔软的素手。

她愣了一下。

柔白的俏脸顿时红如桃花。

她羞涩的神情都落入了他眸底。

他微微一笑,显得清秀的脸孔俯向前,声音沙哑地低问:“现在还冷吗?”

她一声不吭。

他又笑了下。

突然,他把她那双细手放到嘴边,放在手中一连呵了好几口热气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羞红的脸。

“萧,我已经不冷。”她激动地轻柔道,

起伏不定的呼吸气息和她微乱的心跳声让她的脸更红了。

他把手松开了。

“早些休息,盖好被子。”

轻声细语的说完后,他便放手,准备离开。

“萧,等一下!”王绮珍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脚步,眸光看向她秀丽的脸上。

“以后天黑不要出去,外面风声很紧,再说太晚出去也不安全。”她关心道,气息突然加快。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了些:“那日看你喜欢,我便取来,为你摘花,这不算什么,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

“嗯,我是喜欢杜鹃花。”她轻喃道。

夜太黑,她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太晚了,起风了,夜凉,把窗户关上吧,早些休息。”他柔声地叮嘱,说完便转身离开。

令狐萧走后,王绮珍并没有马上将窗户拉上。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夜空,一直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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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人烟的树林深处,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洒在树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

此时,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少女不安地在一颗大树旁边来回镀着步,焦急的神情,好似在等什么人。

一直等到将近午时,才见到他策马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