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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明一暗的烛光,可并没有使凄凉的房间里燃起一丝温馨和安宁。
窗外,漆黑的夜空星光闪烁,寂静的大地上映上皎洁的月光,使得周围的景色都清晰可辨。
王子俊此时却毫无睡意,守着月儿痴痴念着、盼着、再想着
自王绮珍被雷均带走后,他就这样每天从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一直念到东方天际泛白,直至太阳高高腾起,闪现出金灿灿的光芒,他思念的人儿却依然没有回来。
上天为何如此待他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费尽心思,却终究没能留住她!
眷恋、思念、痛恨、彷徨、迷茫、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一并涌上了他的心头,更多的是思念,他想她,好想抚摸她的脸,沿着那精致绝美的轮廓一寸一寸地勾画,再细细回味以往的美好往事,可如今只能在梦境中膜拜那日日夜夜想着的容颜。
思及此,他的一颗心陡然间变得好软,软得不可思议,还有些微微发烫,他清楚听到自己内心那思念的潮水哗哗地直往外涌了出来,甚至使他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绮珍绮珍珍”他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好似要把这名字永远隽刻在心头
“你现在在干什么?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在那一刹间想起过我呢?”
“你好吗?绮珍”这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好似将他陡然打醒了,她肯定不好的,他终究是伤了她,是不?可是他没有其他办法,他太爱她了,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永远把她留在他的身边,可是
想到这里,王子俊躺在柔软的榻椅上,空洞的双眸一动也动地望着窗外。
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空他忍不住闭起双眸,脑海中顿时浮现她纯真温柔的微笑,还有那清澈如水的双目。
自第一次林中那惊鸿一瞥,就注定了他这一辈子再也逃脱不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她就这样恰逢其意住进了他的心头
他是那么的懊悔,后悔没有时时刻刻地陪在她的身边,如果有他在,那么任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没有他在她的身边,她安全吗?她会不会受别人的欺负呢?她是那样的绝美楚楚动人,蕙质兰心,温柔娴雅,那么的纯真美好,这样的女子,任哪个男子都会动心,那雷均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一想到这里,强烈的嫉妒心使他的眼底冒出骇人的光芒。
没有遇到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哪个女子,在他的心中只想与那些女人存在柔体上的关系,绝不会有一丝一毫感情的牵绊。
从幼时起,他是那么的孤独无助,他多么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却一次次的被当成包袱丢来丢去、受尽世人的白眼,被嘲讽、被羞辱、被摧残,父亲不疼爱他,兄弟姐妹们看不起他、欺负他,都取笑他是个私生子,入不了世人的眼光,被嫌弃上不了台面
可是自从遇到她以后,他才知道被人疼爱的滋味,被人真心关爱的滋味,只有她真心待他,使他真正享受到家的温暖
可是上天却好像和他开了个玩笑一样,又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了,好似也抽走了他的灵魂
今非昔比,他和懦弱的小时候已不一样了,他现在权有势有钱还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及卓越的才能,不管使什么法子,也要把她夺回来,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可以给她全力的呵护,真挚的关爱和她想要的情爱,他一定要把她夺回来,夺回来
“公子。”冯凯煜大步流星地跨进房内,毕恭毕敬地双手做揖行礼。
“什么事?快说!”
“王姑娘并不在雷府,目前还没有查到落脚何处”
王子俊霍然站起身来,停顿了一会才吐出一句,“何时,你的办事能力如此之差了?”
“小人该死公子,这次我们南下是有要事要办,那才是我们的重心啊!”
“这用得着你教我吗?难道我就不知道吗?”他双目满是无情的怒火望向他
“可是,王贵妃让我们”冯凯煜继续说道。
在他的心中,公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不想心中尊贵的公子为了一个女人葬送了锦绣美好的前程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打探王绮珍的下落吧。”王子俊强忍心中要爆发的怒火
“公子!”冯凯煜望着一意孤行的王子俊,还是忍不住地向他劝谏
“公子,其实王姑娘没那意思,你何不就此放手”
啪!冯凯煜修长的身子霎时间被重重踢到坚硬的地上,隐约可听到骨头折断的清脆声音,亦可见他下手的力道之猛。
“小人该死!公子”冯凯煜口吐鲜血,胸口撕裂般地疼痛,痛得忙出声求饶。
王子俊寒气逼人地冷哼出声,“你以后若是胆敢再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小心你的项上人头!这一次就先饶了你,下次绝不轻饶,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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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座宅院后,她好似已失去了自由,连出去呼吸闲逛的时间都被生生的剥夺了,现在她每天需要做的事就是陪着他在这间大得吓人的宅子里到处走走,他怕她再次偷偷离开,所以加强人手好生看护住她,自以为将她保护得很好,实际却是禁锢了她的自由。
现在,他们俩几乎是形影不离,他说她就是他的影子,所以要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这样她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反正,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影子的。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傻女子了,她现在有极强的分辨能力,她时常提醒自己要清楚识人。
房间内,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她借着休息的理由屏退了所有的丫鬟,所以卧房里蓦然变得非常安静。
王绮珍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铜镜,伸出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的玉手,拿起敷珍珠粉调于水,再慢慢地均匀搅拌起来,随即用缓缓敷上玉容,可是,再厚的珍珠粉也难掩面容上的疲倦。
唉------
她又拿起摆在一旁胭脂粉盒,打开涂于白希的两颊,好使自己瞧起来气色更红润一些。
以黛画眉,在眉心贴花钿,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长发用玉簪随意的绾起,略显苍白的红唇上轻轻地抹上浅粉色的唇红,顿时整张脸显得非常明亮。
她审视着一方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雪白的肤色、、眉清目秀、红唇皓齿,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她觉得镜中的不像自己。
十月的深秋,已有一丝寒意,可此时在温暖的房间内,她并不觉得有些凉。
她伸出右手放到自己的心头去感受那颗跳动的心,这颗“扑通、扑通”的跳声让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止活着,好似有动力、有些温暖,有些余热了,等她救出萧的父母、再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她就到下面陪伴萧和父母,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小木屋的温馨,萧的痴情、父母的关爱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忘怀。
那一切都教她迷醉于心,乱了意,放不下-----
他们怎么可以?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该怎么办呢?
她斥责自己怎么可以丧失斗志,那深入骨髓仇恨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怎可能轻易忘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想忘又忘不了,不想又偏偏无时无刻的想起。
可她好怕、好怕,好怕自己杀不了那个男人!
“雷均”这两个醒目的字眼在她的心中始终系在深深的仇恨上,永不更改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有用哦,连萧的父母都不能保全,却还在妄想取那个男人的首级。
踏着忧心忡忡的步伐,自被他带到这间宅院,她从未主动找过他,但是今天,她过来找他了。
因为现在,她有求于他。
突然,一阵细小轻盈的碎步声传来,他马上知晓有人来了,但不动声色,继续专注阅览手中的文件上。
即便他根本无心再往下看去,可只需要看到她的一个浅浅的微笑,就足以让他安心
没多久,王绮珍便出现在门口,守在那儿的丫鬟们随即上前,替她倒茶。
“你在忙?”她淡然的眸子扫过他,停在他手中握着的册子上。
“不忙!”说完他便迅速地放下手中的册子,走向她。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只要一出现,便随即夺走了他的视线和呼吸。
他生平头一次为一个女子忘了自我,她无需做什么,只需静静地站着,便可夺走他的呼吸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