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在沉默片刻后,再也忍不住,率先开口,“将军,现在王姑娘是圣上亲封的公主,而且还有圣上最宠爱的妃子的哥哥保驾护航,显然我们没有必要和皇上过不去啊!”
雷安的话一落,他脸上的神情尤其凝重,显得忧心冲冲的样子。
“那又如何,你是想我放过她吗?放过我的杀母仇人吗?”雷均面无表情地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没有必要与皇上过不去,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他不想崇拜至极的将军走到最极端。
“皇上看事情远比我们要深透,更何况我也没有想到愚蠢得要去和皇上作对!”雷均很冷静。
“将军,您现在想对付的是大宋的公主和皇上的宠妃,以往无论皇上是多么信任你,多么宠信你,但一旦您动了他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啊。”说着,雷安双膝跪地,“望将军不可一时糊涂,感情用事!”
雷均眯起眼,思量片刻,“雷安,你多虑了。”
他注视着眼前跪着的属下,显然他触怒了自己,并没有让他起身。
“我不愿意将军走一步险棋,就为了夺回王姑娘?”雷安的眸里闪过无奈又不赞成的光芒,又继续往下说道,“属下不知道原来将军对王姑娘如此情深意重。”
闻言,雷均锐利的冷眸光直射向他。
“你是说我的心里只有她?”雷均轻柔地问,但眉眼间尽是冷然。
“像王姑娘这种似冰又似火的女子,世间很少会有男人不爱的。”雷安急切地解释道。
“她只是玩物,只是杀人凶手。”雷均的俊容一凝,但显然这句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将军就不该在意这个玩物的现状,不理她就行了,走了就走了。”雷安不死心地说出看法。
雷均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厉声喝斥道,“不行,我不允许!”
雷安仍然跪在地上,“将军,您知道这世间上什么最难吗?”
“是什么?”雷均陡然提高声音怒问,神情震慑。
“这世间唯一最难的就是----承认,”雷安不知死活地继续往下说道,“承认一无是处很难,承认失败也很难,承认没用也很难,但承认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更加难,尤其是对自己承认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刚话毕,雷均一窒,眸光冒火地瞪着他,恼火的是他居然这么赤luo裸地拆穿了自己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雷均双手紧握,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几度想要张唇反驳,奈何话却好似被梗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他是不是就如雷安说的一样,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爱那个女人的。
只是不愿承认
不行,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想着那个女人!
雷均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
用过午膳后,雷均扬手斥退了服侍在旁的丫鬟们,朝丁慧玲道:“方才吃得有点太饱,我们一起到园子里逛逛。”
“嗯。”丁慧玲缓缓地起身。
两人相偕漫步在园子之中。
随着冬季脚步地渐渐接近,整座园子里的花儿都枯萎得差不多了,园子里仅剩下一小片绿色枝叶环绕其间,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花苞,显得有些凄凉。
“将军,你看这庭院里的花儿都凋谢了!”走着走着,丁慧玲有些惋惜地说道。
“嗯,那是因为冬天快要来临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雷均抬眸望了望周围,沉声地道。
“不过,明年春天的这里仍旧是一片姹紫嫣红。”丁慧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盈盈地道。
“慧玲,我倒是不曾看到你悲观过,看待事情总是这般乐观。”清朗的话语发出愉快地低笑。
“人总是要往好的方向想才行啊,再悲观也改变不了事实,何况那样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益处,到头来得不偿失!”丁慧玲带着无奈的苦笑说起。
“那是,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一抹白色的物体掠过雷均的视线,他拉过她的小手,往前走去。
顿时,丁慧珍的小脸泛起红晕,小手急忙由他的衣襟里抽出。
好在光线不是很充足,她通红的双颊才不至于被他发现。
她急切地问起:“这是什么啊?我好像从来还没有见过。”
“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他示意她全神贯注地看。
他们就这样牢牢地看着那一株小小的花苞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绽放,好似还能隐约听得见一丝响声,随着花苞完全的绽放,好似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正伸着懒腰,动作既娇柔又迷人。
不一会儿,花苞便完全地绽开了,好看极了。
“原来这就是昙花,真美!”雷均用深沉的声音轻喃。
“昙花?这就是传闻之中的昙花一现?”丁慧玲注视着纯洁美丽的花儿,柔声的轻喃。
“好看吗?”雷均轻轻地问起。
“真好看。”丁慧玲鼻端处微微泛起了酸意,晶莹的大眼弥漫了一层水雾,由于昙花开放的时间极短,能真正观赏的人少之又少。
他是不是以出来散步为借口,实则是带她来观赏昙花,这里蕴含的情意令她好感动。
如何能不鼻酸得想哭?
这时,周围一旁更多的花苞都相竞绽放,映入眼帘地便是一片纷嫩的洁白,同时也模糊了她的双眸。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见此,雷均出声询问。
丁慧玲轻轻地摇摇头,娇嗔地道,“没有,慧玲真得好喜欢,好喜欢”
“你喜欢就好!”他说着的同时,抬眸看向天空,脸上却没有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