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千士兵都有自己家庭,成为士兵后哪怕没有女人的,也会由经略使府给配一个女人。
他们的女人小孩和那些没有成为士兵的流放犯,则是这个金字塔的最底层,负责种田纺织放牧,在工厂里当基层工人,当然,那七千士兵在不训练和作战时候,也会参加生产,毕竟这里人口还是太少。至于那些奴隶就什么都不算了,顶多是金字塔底下的烂泥而已,什么开矿,划船,烧木炭之类重活累活都是他们的,因为害怕他们逃跑,实际上很多都带着镣铐在干活,反正累死就死了吧,回头再去大食抓一批来。
这就是目前的碎叶。
很难准确形容这个体制,如果有什么类似的话,倒是很像南北战争前的美国南方。
民主制这里是有的。
各城的内部事务,都是那些作为公民性质的士兵商议解决。
毕竟杨丰几乎不管事。
而他任命的那些营长,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最底层士兵出身,同样他们所管理的士兵之所以服从他们,也仅仅因为他们是杨丰任命的,但本身他们并没有什么权威性,这里既没有贵族也没有世家,所有人从最初就是平等的,当然,是所有士兵们,这样有什么事情大家肯定商议着来。
这也是杨丰所鼓励的。
奴隶制这里也是有的。
杨丰甚至鼓励使用奴隶,他唯一的限制是不准汉人为奴,另外所有大食奴必须得动手术,拜火教徒就不强制性了,当然,主人要这么干的话也随他们便。
封建制这里肯定也要。
工业社会这里也有,农业社会这里也有,游牧民这里也有,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怪胎,一个杨丰掌控下的怪胎,如果没有了杨丰的掌控,这个怪胎会如何的确不好说,但是只要在杨丰的掌控下,这个怪胎就是一个强大的政权,一个充满侵略和扩张性的政权,抢钱抢女人抢牲畜的渴望流淌在这里每一个男人的血管中,毕竟他们的一切主要都是抢来的,无论是他们的女人还是他们奴隶和金钱,主要都是来自于对外掠夺。
此刻所有将领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节帅。
杨丰回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仗可打了!
如果不是为了打仗,他们的节帅怎么可能凭着长安这种繁华都市不待跑回碎叶来,而且还是专门在冬天时候回来,谁都知道这里的春夏秋都是好时候,唯独冬天是最无趣的。
甚至还是滴水成冰的。
虽然不说冷到不能出门,但那西北风刮起来,大雪覆盖草原,寒冰封冻河流的时候,这片土地上的唯一乐趣估计也就是躺在炕头做运动了。
和温暖的长安相比,这里的冬天可没什么吸引力。
他好时候不回来,却在最无趣的时候回来,不就是因为冬天一到什么活都停了,就连钢铁厂因为河流封冻水力机械停了而半停产,甚至就连盐场和煤矿都因为水运断了而同样转入半停产,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闲着了。而闲着也就意味着该出去搞搞副业,或者说该出去打劫了,而且不仅仅是他们闲着了,他们的那些帮凶爪牙们也都闲着了,从金山脚下一直到乌浒河畔,所有那些突骑施牧民,那些粟特人,那些吐火罗人,全都结束了他们的繁忙生活转入清闲状态。
而经历了去年那场狂欢一样的南征以后,所有人也都在眼巴巴眺望着碎叶城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都闲着了吗?”
杨丰端坐在熊皮宝座上,就像梁家辉版座山雕一样,一脸的桀骜说道。
“都闲着了!”
那些军官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吹哨子,喊人,南下牧马的时候到了。”
杨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