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门岛东南三千米处。
“快,再快些!”
特拉法尔加号甲板上,懿律下意识地自言自语着。
他脚下这艘近三千吨的巨舰,正在水流和斜侧风的推动下,以堪堪逼近十节的航速狂飙,而他左舷不足一千码外就是斜插向航线的致远号,尽管没有升起风帆,但在近三千马力的蒸汽机驱动下,这艘吨位更轻吃水更浅一些的巨舰仍旧超过十三节,拖着明显的航迹线破浪而前,两艘战舰全都在疯狂对射,硝烟随着它们的狂飙在大海上弥漫。
尽管被一枚六寸炮弹毁掉了部分舰炮,但一侧拥有六十门舰炮的特拉法尔加号仍然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
尤其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接近。
甚至正在逼近英国人最习惯的四百码交战距离,那些三十磅长炮和短炮的炮手们拼命重复着装弹射击的过程,炮弹不断飞向致远号,在它周围打出一道道水柱,甚至打在它的右舷制造一处处伤痕。
但后者的攻击同样凶残。
在护盾保护下的两门六寸炮,以每分钟一轮的速度,不断地一次次发出怒吼,和下面剩余的十七门四寸炮一起,打得特拉法尔加号同样遍体鳞伤,这种堪称血肉飞溅的搏杀,在致远号把距离拉近到四百码后几乎达到高hao,甚至隐约可以通过炮门互相看见的双方水兵,疯狂地吼叫着互相瞄准开火,炮弹交织的呼啸声中几乎双方每一轮互射都有炮弹命中,炮弹击穿木板在船舱內带起的惨叫声不断响起。
懿律已经不管这些,他死死盯着前方不足三千码宽的水道。
他赢得了这场竞赛。
致远号已经不可能抢在他前面堵住这条逃生之路了,虽然这片卡里门岛和昆杜尔岛夹出的水道宽度超过两千五百码,但扣除两边肯定无法让战列舰航行的浅滩,中间实际上只有不足三百码宽的一带,这点宽度是无法让两艘六十多米长巨舰竞逐的。
致远号还想斜插向前,肯定会在浅滩中搁浅的。
实际上后者已经在转向。
骤然间一声刺耳的呼啸,一枚炮弹正中艏楼,紧接着爆炸的火焰带着碎木和士兵的死尸喷射,甚至还有一门十八磅炮被炸得飞起,但懿律的脸上却保持着笑容,就在这一刻特拉法尔加号进入了水道正中,他转回头望着后面为了避免搁浅而不得不转向的对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但这时候那些同样转向这边的己方战舰,却都已经没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黯然长叹一声……
呃,似乎有点不对!
“怎么回事,为什么转舵!”
他骤然间冲着舵手发出了怒吼。
“上将阁下,我没动!”
舵手一脸懵逼地说道。
他的确没动,可他们脚下这艘巨舰却在转向……
转向一旁的浅滩。
“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懿律发疯一样扑过去,抢过舵轮以最快速度转动,然后而这艘他像自己身体一样熟悉的战舰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偏离预定航线,一头冲向那片明显颜色不同的海水。懿律已经懵了,他就像抓狂一样转动手中的舵轮,但无论他怎么转动,特拉法尔加号也没有反应,在他的咒骂声中有军官冲向舰尾看着水下,清澈的海水下一抹金色隐约可见……
“上将,他在控制舵!”
特拉法尔加号舰长惊恐地喊道。
(水下抱着舵叶蹬着龙骨玩拔河的神皇露出奸诈笑容。)
就在舰长的喊声中,这艘巨舰突然间猛得一震,猝不及防的他和那几个军官一下子栽倒,其中一个甚至直接掉落海面。
不过特拉法尔加号却停下了。
它搁浅了。
懿律悲愤地放开了舵轮,就像发愤欲狂般拔出自己的佩剑,直接冲向了舰尾。
就在懿律探身向下看的时候水下一道金光射出,紧接着一个浑身金甲的身影出现在了舰尾,就看见他的手一抓舰体的木板,随即再一次腾空而起转眼间到了海军上将阁下的面前。懿律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剑刺出,他身后几个反应快的军官接连扣动扳机,但那身影在半空抓住一根绳索,带着金属撞击声猛然旋转着落在甲板上,闪电般出现在那些军官中间,两只手同时掐住两名军官的脖子,就像抓住两只鸡一样摔进人群,在一片惨叫声中傲然地立在了懿律的面前。
“投降,或者死!”
神皇陛下说道。
懿律大吼一声一剑刺在他胸前。
杨丰的右手猛然伸出,紧接着抓在他脸上,然后很随意的一抓,就像他过去喜欢的那样,在懿律的惨叫声中,这位海军上将的脸化作血水消融转眼变成森森白骨,骨头上干净得甚至没有一丝血肉。
旁边的几个军官腿一软直接跪下了。
其中一个甚至吓得瘫倒在地。
不得不说这种视觉刺激还是很管用的,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就连这些纵横大洋的皇家海军军官都在瞬间就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无论眼前这家伙是神也罢恶魔也罢,或者波塞冬也罢,总之凡人无法与之战斗。
以舰长为首几个军官黯然地放下武器。
然后一起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那已经没了脸的司令官,后者实际上并没有死,懿律只是脸没了,五官同样也没了,虽然就剩下后半截脑袋和前面干净得像标本的骨头,但脑子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包括声带和舌头都没有受到伤害,甚至都还能说话,只是那下颌骨不断张合的动作,和没有了外层保护的两排牙齿,看上去更让人感觉空气里阴风阵阵。
话说此刻海军上将阁下与月光下的巴博萨很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