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
幽州城。
“那是什么?”
留守幽州的燕军老将,慕容俊的六叔慕容军,愕然地看着魏军阵前推出来的一个个奇怪木架。
然后一点火光骤然飞来。
紧接着那火光消失在城门洞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猛得一抖,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瞬间传来,在他和那些士兵下意识地尖叫声中,无数尘埃和碎木伴着浓烟和火光向外喷出,而几乎就在同时,对面又是一点火光飞来,转眼间消失在弥漫的尘埃和硝烟中,然后又是一声同样的巨响,这一次就连城门內都喷出了火光和硝烟。
“城门破了!”
城内一阵惊恐地尖叫。
“快跑啊,魏军又使妖法了!”
然后更多惊恐的尖叫响起。
“别慌,坚守城池,陛下的大军两天就到!”
慕容军举刀吼叫着。
蓦然间一连串密集的呼啸,紧接着数十支床弩射出的巨箭密密麻麻扎在他脚下的城墙上,然后天空中两点火光拖着烟迹落下,其中一个正落在城楼上,一下子砸穿屋顶消失在了城楼內,而就在这时候,对面魏军开始了冲锋,最前面一人全身重甲就连脸都看不到,骑着一匹同样全身重甲的红色战马狂奔而前。
“射……”
慕容军的吼声戛然而至。
他身后轰得一声巨响,那城楼化作无数碎砖木四散飞射,下面的燕军士兵一片惨叫,其中一块碎砖几乎擦着慕容军脑袋飞过,他带着一头冷汗趴在箭垛上,然后一个银色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那身影骑着马一头冲进护城河,紧接着纵身跳入没顶的河水中,转眼间又带着一身河水冲出直接冲向城墙,然后抓住一支深深插进夯土的床弩巨箭,穿着全身重甲却像猿猴般灵巧向上攀爬,转眼间就在城墙上露出头。
这时候慕容军也反应过来,他带着悲哀看了看已经没人的两旁,然后抓起自己的环首刀大吼一声,一刀斩向那颗被钢铁包裹的脑袋。
蓦然间一只铁手抓住他的刀身。
慕容军吼叫着猛然抽刀。
下一刻那银色身影随着他抽刀动作一跃而上,还没等站稳另一只铁手握成的拳头就到了他面前,慕容军急忙躲闪,但却终究慢了一步,被那铁拳正轰在面门。
在他的惨叫声中鲜血迸射。
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
那铁拳不断落下。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小。
而此时更多的魏军士兵冲过护城河抓着那些床弩的巨箭爬上城墙,紧接着有人放下吊桥,已经到护城河边的魏军汹涌而过冲进洞开的城门。城墙上杨丰一把扔掉脑袋都被打成烂肉,脑浆子都溅了他一身的慕容军,站在被炸塌的城楼旁看着城内洪流般汹涌的部下。
“杀尽城内白虏男人,汉人倒戈者既往不咎!”
他吼道。
一名带着部下反击的燕军将领愣了一下,紧接着转头一刀捅进身旁那名肤色明显较白的同伴胸口……
幽州就这样被攻克了。
至于轰击城门的其实是罗马狙击弩炮,这种射程不如床弩,投掷能力不如配重投石机的鸡肋,却有着前者没有的投掷能力和后者没有的精度,正好被杨丰用来投射五十斤开花弹。换上最新的坩埚钢弹簧和瞄准具之后两百米距离轻松打进城门洞,然后五十斤开花弹会解决城门,一枚不够就再加一枚,再不够再加,十枚总不会不够吧?真要打进去十枚五十斤开花弹的话城门洞恐怕都塌了,连包砖都没有的夯土,如何承受这种武器?这就是他的破门器。
至于为什么不是大炮?
大炮发射不得需要火药啊!
那东西发射一次消耗的火药甚至超过他开花弹里装填的,就他目前那点储备恐怕不用轰开一道城墙就要倾家荡产了。
事实证明罗马狙击弩炮就足够了。
攻破幽州的魏军,紧接着和城里倒戈的汉军一起血洗这座城市,就像杨丰所说的,白虏男人斩尽杀绝,慕容部的鲜卑很好分辨,因为他们其实接近白种人混血,白虏,这时候对慕容部的通用称呼就是白虏,至于本身是白种还是乱七八糟通婚出来的就不知道了,鲜卑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法说是一个单纯的民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所以看肤色就能轻松分辨出慕容部。
而幽州归属慕容俊实际上才刚刚五年左右,这里的汉民对慕容家没什么忠诚,这些年为了供应和杨丰的战争,慕容俊把自己治下也搜刮得苦不堪言,毕竟他没有杨丰的治国才能也没有杨丰的神仙醉从南方弄粮食,后者可以让治下老百姓吃饱饭,而他就只能依靠敲骨吸髓地搜刮属民来维持他的十几万大军。
尤其是他的地盘在北方。
这个时代无论京津还是辽西,那都是苦寒之地粮食产量本来就跟杨丰那里不是一个级别,要不然慕容俊怎么匆忙迁都中山呢!
搜刮的结果就是反抗情绪积聚。
当杨丰这个原本就是这座城市旧主的进攻者,带着同样的汉人军队攻破幽州后,无论是那些习惯了做墙头草的世家还是对慕容家满怀仇恨的老百姓,都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倒戈并报复的行列,一场针对白虏的血洗就不可避免了,然后紧接着同样的血洗就从幽州向四周蔓延。
而这时候慕容俊甚至还没确定杨丰登陆的消息是真是假。
等他确定已经是第二天了。
然后他就傻眼了。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他的领地已经被拦腰斩断,而且他还被困在一片根本养活不了他的庞大军队,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叛乱的事实上绝境。
他是鲜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