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趴在软枕上,这是整个国公府最大的房间,坐北朝南,可是这更显得房间空荡。
她躺在床上厌厌的打了一个哈欠,今日实在是太困了,不管原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一觉。
燕回将身后的枕头调成个舒服些的位置,却发现枕头下面,露出一角书信来。
这是什么?
燕回打开那张信纸,却见一缕青丝从中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头发,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上,发现了一缕断发的痕迹。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原身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才想到断发?
似乎所有的答案,都在这封信里。
燕回展开了那封信。
少时青梅虽有意,白云出岫已无心。
卿自许有相归处,何必妄自赠花笺。
“啪嗒。”
一滴泪落在手上的信纸上,燕九摸摸眼角,却发现一片湿润。
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这信的意思,原身是被人拒绝了,可拒绝她的是谁?才会让她的身体只是看见,就忍不住落泪?
夜色已深,燕回想的累极,竟就握着那信垂垂睡去。
半掩的窗户吹送着屡屡清风,这引得桌上的白烛几番摇晃。
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外翻身而入,他的脚掌落地无声,行动间比老猫还要灵活轻盈。
他慢慢靠近燕回的床帐,借着纱罩里传出的光亮,向内看去。
床上的女子半卧着,如水青丝披散在身后,白色的寝衣显然有些宽大,不仅露出一截玉白细嫩的脖颈,还隐隐透着小半个肩膀。
那黑影犹豫了下,可还是伸出手去,将那脖颈后的衣领向下压低了一些。
幽暗的烛光下,肩胛上的胎记殷红如血形如游鱼,在这春风袭人的夜里,竟然带着几分妖异之色。
待看清了那胎记,那黑影又将衣服恢复了原样。
大抵是这番作为牵动了床上的燕回,燕回轻轻的翻了一个身。
那人脚尖一点,疾驰如风眨眼间就到了窗外。
燕回呓语一声,转过身去,显然睡得极沉。
烛光摇曳,那黑影再次回到室内,却是俯身将燕回踢落的薄被给她盖了回去。
薄被落下,将床上的一纸书信轻轻掀落。
苍劲的笔锋几经蜿蜒,落在纤薄的信纸上,却是承载着最为直接的拒绝。
少时青梅虽有意,白云出岫已无心。
卿自许有相归处,何必妄自赠花笺。
一滴未干的泪渍印在信上一角,褶皱着年少时欲说还休的心底风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