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马车赶回国公府的时候,车上的余墨却是于无声间张开了眼睛。
“你醒了。”燕回关切的摸向余墨的额头,“可是觉得那里不舒服?”
余墨睁着那双幽深的眸子,瞳孔里一片黑暗,“剑一哪?”
“在外面赶车。”
余墨睁着眼睛,可声音却是再次沉寂下去,这一回,就连燕回也瞧出不妥来。
眼前的人虽然还是余墨,可是无论是声音,神态,乃至是他身上的气势都俨然与白日那个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这种区别太过鲜明,就好像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余墨,你可记得我是谁。”
“不知道。”
余墨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那一方车厢。
燕回来了兴致,难道这余墨醉了之后真的就像人格分裂一样,性情大变?
可是接下来余墨说的话却是让燕回又惊又俱。
“东陵燕府的燕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你究竟是谁。”
燕回呆立当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
还是说他手上已经有了证据?
燕回小心的看向余墨,试探道:“你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不是燕回?”
“没有。”余墨回到。
“可我就是知道,你不是。”
原来没有证据。
燕回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证据,那这一切就好办了。
她正想乘着余墨迷糊不清时再问上几句,就忽觉得马车一停。
“夫人,已经回府了。”
剑一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家丁,这才掀起车帘准备去掺扶余墨,可余墨却是掀开帘子径自走向自己的院子。
看,他说的多对,主子就是装醉来着。
可是待看清车厢内燕回沉着的脸时,他又觉心中一跳,不会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里,两人吵架了吧。
剑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当然是喜欢看到主子能够心有所属,两人和和美美的。
“夫人,您看主子这个。”既然他这么生气,您哄两句也就好了。
燕回却是误会了这个意思,“给你家大少爷煮上一碗醒酒汤,喂他喝下也就是了,我还有事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见燕回想走,剑一急了,燕回这一走矛盾不是更解不开了。
“大少爷院里都是一些笨手笨脚的粗人,煮个醒酒汤都煮不好,更别提这喂了。”所以,你看主子多好,院里连个母苍蝇都没有,您还是原谅他吧。
醒酒汤都不会煮?那余墨每天喝的汤药,是你用泥巴勾兑的吗!
不过想到余墨醉酒确实是因为自己,自己这个好嫡母也不好不管不问。
余墨的院子位于听风院,除了窗外种的几丛矮竹再无它物,此时日渐西垂,温暖的阳光穿过清透的竹叶,洒落在余墨的卧房当中。
余墨坐在房内的桌几前,他的眼睛虽然还睁着,可实际上体内却并不乐观,情缠仿佛一尾无处不在的毒蛇,与他经脉中蕴藏的内力龙虎相争。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愿意被人察觉出异样来,虽然他看似清醒,可是现在全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