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兄弟,一下子让自己改过来,这可真是让人有些犯难。
余逐流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余墨从里面缓步而出,然后踢开轿帘将手上的红绸递了进入。
而花轿里的新娘更是利落,直接握住那红绸一端,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喜婆见此也是一愣,不该是扭捏一番,三催四请吗?怎么,这么快?
“看来新郎是急了”那喜婆还没来得及圆场,就见一张银票递到了自己面前。
“我的夫人,自有我领着,你可以退下了。”
喜婆笑嘻嘻的将银票收回袖底,“侯爷真是爽快人,那小老儿先在这里祝您两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
余墨听着这话不无不可的点点头,而余逐流则趁势点燃了挂着的一列鞭炮。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混着筝声鼓乐不绝于耳,剪成花朵模样的红绸,随着金银喜钱伴着花生桂圆一同撒于观礼百姓面前。
所有人都在捡拾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喜钱,嘴里不断的说着“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吉祥话。
而余墨就牵着红绸的一端,踩着脚下的红毯,将他承义候的夫人带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红毯一路铺就,一直铺到正堂中的燕回面前,她今日穿着一身金红二色的袄裙,因为怕冷,所以荔枝还在那袄裙领上加了一圈雪白的毛封,此时燕回往那正堂上一坐,竟然在这热闹的红色中显出一种清丽脱俗之感。
新人已到,吉时将至,那喜婆正欲开口唱和拜堂,就听得门外一阵畅快笑声传来。
“皇上,都说您要晚了,您偏生还要胡闹,差点就错过这桩喜事。”
“爱妃觉得晚了,朕却觉得刚刚好。”明德帝说着从门外缓步而近,“为兄来晚了,还请德馨海涵才是。”
“皇上说的那里话,您能来此就已是国公府蓬荜生辉。”
“朕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承义候即是义妹的嫡子,那就也是朕的外甥,朕这做舅舅的不来,总是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德馨?”
“皇上还请上座,他们两个新人还没行礼哪。”
燕回说着看向一旁的空坐,这本来是给余烬准备的,如今明德帝来了,自然也是能坐的。
“即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拜天地。”
余墨转过身来,红绸牵动着曹轻歌也缓缓转过转过身去,燕回在他身后,而他却随着唱礼的声音缓缓俯下身去。
那唱礼的喜婆看看坐在堂上的明德帝,她见过那么多的男女成婚,这还是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放进皇上。
“二拜君亲。”既然皇上来了,那自然不能算作“高堂”。
余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燕回,满堂喧嚣褪去,而他眼前只有面前这人,站立的身形缓缓的弯下腰去,这一拜燕回承得,毕竟,她现在是他的嫡母。
真是夭了寿了,这未来皇帝对着自己行礼,那感觉真是不一样啊,不过燕回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毕竟现任皇帝还坐在身侧哪。
而明德帝看着面前缓缓俯下腰身的余墨,眼神更是晦暗难辩,先帝身死之际属意的就是眼前这人。
当年夺嫡,自己的兄弟先后死于沈嘉元之手,所以对于余墨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想铲除这个障碍,可又想为他这个“寡人”留下一个血亲。
他曾想过杀了他以绝后患,可却被他阴差阳错间逃了过去。既然生来体弱多病,如今更是娶了曹云金的孙女,看来他以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去,不如放其一线生机。
毕竟,这天下终究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