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母亲轻柔悦耳的声音中,车很快就到了郭府外。
郭圣通下了车才发现,不觉间竟已到了迟暮时分。
浅蓝发白的天边,晚霞如火般熊熊燃烧着,璀璨的霞光映红了高大华丽的房屋楼阁。
风暖煦煦地拂来,不冷不热地正叫人心旷神怡。
郭圣通先回了漆里舍中洗漱更衣,方才一身清爽地往锦棠院而去。
郭况午膳时发现了姊姊和母亲都出了门,本想跳起脚闹着叫侍女家人子服侍着他也出门去。
但转念想想再有三四天他就能痛痛快快玩一天了,姊姊还说只要他肯好好念书,从明年开始便学一月休五日。
郭况便按捺下了心中的鼓噪,恶狠狠地用了两碗饭一碗汤。
母亲不在,他吃饱一点总可以吗?
郭况挠心挠肺地熬了一下午,终于见着了母亲回来,正和母亲抗议怎么都能不告诉他就出门。
见着郭圣通来了,同样没放过:“阿姊,你也变坏了。和阿母出去,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怕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郭圣通看向母亲,旋即明白过来母亲是怕弟弟吵闹要一起去才没告诉他。
“那你害怕吗?”
郭况自豪地昂起小脸,声音稚嫩清脆地大声道:“我才没有呢,而且我下午也好好念书了。”
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弟弟,郭圣通忍俊不禁:“嗯,况儿好听话啊,真是大了。”
郭况向来最爱听人说他聪明懂事,尤其是从姊姊嘴里说出来就更让他开心了。
母亲见状也唤了他过去,将他夸了又夸。
“阿母就是怕况儿不听话才没告诉况儿的,没想到我们况儿这么懂事——”
郭况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落下去过,他又缠着母亲问为什么去王宫?大舅母的病好没好?
说起这个,母亲的话就更多了。
她把郭圣通如何一剂药治好大舅母的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郭况听,待郭况目瞪口呆抱着郭圣通的胳膊一个劲说姊姊好厉害的时候,母亲又趁机教育起他来:“……况儿也要像你姊姊这般……学什么就得认真地学……”
郭况摇头晃脑小大人般地接过话道:“我知道,我知道!”
母亲和郭圣通都笑起来。
*****
初夏夜里的风清凉的很,拂在人脸上怪舒服的。
夜空中布满了闪烁的繁星,一弯明月矮矮地挂在高大的樟树上。
真定王宫巍峨肃然的宫墙在这半明半暗的夜色中岿然不动,城楼上下来回巡视的卫队气势凌人,目光如电。
浑身铠甲在宫灯和月光下反射出冷剑一般的白光,叫人望之生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卷起的灰尘直扬上半空中去。
打头之人看不清眉目,但随风鼓鼓扬起的玄黑披风上金丝绣就的云鸟披风和腰间的赤色佩绶已经足以说明来人的身份了。
帝王黄赤绶,诸侯王赤绶,相国绿绶,公、侯、将军紫绶,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绶,千石、六百石黑绶,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绶……
佩绶的颜色便是身份尊卑的象征,来人只怕是真定王刘杨了。
城楼上的将官却不敢掉以轻心,再三看仔细了方才朝下喊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