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是不是该勇敢起来?
是。
她想她是时候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冷静沉着地想出解决办法,而不是天天对自己洗脑这都跟自己没关系。
若是没关系,怎么单只找上她?
前路如何,其实并不可怕。
一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郭圣通心中大安,那些惊惧慌张的情绪渐渐散开。
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躺在榻上,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缩在被里,心间轻松下来后又有些好笑。
她怎么会这么蠢呢?
两年的时间说短可也着实不短,就一直把自己堵在这死胡同里?
打定了主意坦荡荡迎头而上的郭圣通,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郭圣通头一天夜里的踌躇满志才到第二天就有些泄气了。
难道她现在冲到刘叔面前问他去?
他会不会当她是傻子?
在梦里追问那个神秘男子?
那个神秘男子就是能说出她这一生的人生轨迹又能怎么样?
现在就是现在,既不是过去,也不是以后。
她只能见招拆招。
郭圣通有些不甘,难道她只能等着事情发生了再去应对,而不是未雨绸缪吗?
她的心气有些不顺。
母亲看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便让她去平家坐坐。
母亲知道,女儿家越长越大,有些话不愿意跟母亲说了,却会跟闺中姊妹说说。
许多事,说说心里舒服也就好了。
母亲并不担心女儿,她不知道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心中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她以为只是些琐碎小事。
她的儿女也不知道她的秘密。
许多时候,隐瞒不是因为隔阂,而是因为保护。
寒冬腊月天,平又薇正在房中无聊靠写字来打发时光,忽地听说郭圣通来了,喜不自胜地忙出去迎她。
郭圣通先去平夫人房里问了好,才跟着平又薇往她院中去。
半路上,她们碰着了平又薇的兄长平初歆。
平家兄妹性子都很好,郭圣通常来常往的虽和平初歆说不了几句话,却也已经熟悉起来了。
平初歆时常给妹妹买些精致玩意,也会带出郭圣通的份。
有时候还会叫郭圣通带给郭况一些男孩喜欢的玩意。
郭圣通知道,平初歆对她们姐弟的好既是因为他们两家是世家之好,更是因为她是平又薇闺阁中唯一的朋友。
平夫人曾说过,平又薇过于腼腆,一出了门除了笑就是笑,谁要多问她几句话眼泪都要急得掉下来。
常安城中的贵女谁不是眼高于顶的,哪怕平家正当红,又有几个肯来巴结讨好着平又薇?
也就是因为郭圣通治好了她的病,两个人才能亲近起来。
其实和平又薇熟悉起来后,郭圣通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内向。
她只是不喜欢热闹,本能地不愿被众人的目光打量着,尤其是一群陌生人。
郭圣通劝她,“你还是要努力克服这个毛病,你将来虽不是宗妇,却也是一房夫人,平素也是要应酬管事的。”
平又薇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却还是忍不住打趣她:“这是谁家的女孩子?说起嫁人半点都不害羞。”
郭圣通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她笑着反驳平又薇道:“害不害羞不都是要嫁吗?”
平又薇一时语塞。
她跟郭圣通认输:“我不跟你磨嘴皮子,从来都说不过你。”
她笑笑又道:“你说的话,我母亲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只是我总觉得在外面说话时不太习惯。”
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更准确地描述:“人人脸上就像是罩上了一张面具,就像我母亲明明不喜欢那个人,但表面上还是和人家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