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她:“得儿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我留他吃饭也不肯。”
郭圣通明白母亲这是在问他们为什么闹别扭,她却只作不懂,“我也不知道,兴许是王宫中有事吧。”
母亲也不逼她,转头同她说起女红来。
“你得耐心些,这做衣裳哪能急于求成呢?”
郭圣通去年冬里就做起的衣裳总算赶上了郭况的生辰,郭况喜欢的不行,母亲也夸郭圣通做的不错。
但郭圣通却嫌麻烦,再也不想动针线了。
郭况在外间画画,听着了也插嘴道:“明年我生辰,阿姊还给我做衣裳吧。”
郭圣通不肯,郭况就磨她,磨得她到底还是应下了。
等着睡下时,白日那点意外带给郭圣通的烦闷早就一扫而空了。
她入睡的很快,睡的却不是很安生,做了一夜的梦。
似乎还不止一个梦,是许多个梦。
这些纷纷扰扰的梦境搅得她第二天起身时头都隐隐发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郭圣通半点都想不起来梦情景。
好在她早就适应了梦境的烦扰,也不以为意,用罢了早膳就去念书。
申时末时她作别了王自和,往锦棠院中去。
刚一进门,郭况就迎上来冲她笑。
郭圣通被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郭况道:“表哥来了。”
昨天阿姊和表哥闹了别扭,他还以为表哥得好些日子都不会来了呢,谁知道从讲席那一回来就看着表哥正在陪母亲说话。
不论谁对谁错,表哥肯先低头就说明了他对阿姊的心意。
郭况为此高兴。
刘得来了?
郭圣通微楞了一下,缓步进到里间。
母亲和刘得见她来了都望过来,母亲的眼中带着和郭况一样的笑意,至于刘得眼中却是歉然。
母亲瞧得分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好叫这两个孩子说话。
母亲出去后,屋中便只剩了郭圣通和刘得。
郭圣通跪坐在苇席上,握着温热的茶杯被欲语还休的刘得看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知道刘得是想说昨天的事,但是他一直犹疑着开不了口,她都替他着急。
于是,她抢先开口了:“表哥,你是想跟我说昨天的事吗?我没有生气,你也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规矩该守的还是要守”
此时民风开通,性子热辣些的少女别说牵手,便是婚前对中意的少年献身都是敢的。
郭圣通虽没有过这般行径,却也从来不是什么恪守规矩的贵女。
从前,母亲不许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她的脾气好起来是这几年的事。
这个理由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刘得听了却立时松了口气,“你没生气就好,我我昨天”
他一说起昨天又急起来,大约还是想和郭圣通解释清楚。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母亲回来了。
刘得只得长话短说:“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