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后,阿母可得着急了。”
郭圣通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母亲还不知道她很有可能要面对一桩政治婚姻。
哪怕对象是母亲颇为欣赏的刘秀,只怕母亲也是会不快的。
母亲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就是盼望着她这一生顺顺利利,无风无浪。
可这个愿望,现在看来真是奢侈。
郭圣通怕再母亲跟前露了马脚,敷衍应付了两句便推说累了回去歇下了。
母亲只当她仍是无心婚嫁,也不疑有他。
匆匆又是两天,这期间郭圣通没再去真定王宫,只听说那刘植虽是没走,可大舅这两天都没见他。
大舅已然松动,这便就够了。
剩下的事,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郭圣通望向窗外,但见风雪中,梨花枝上层层霜。
她深吸了口气,沉下心来继续写字。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真定城门口,一只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来。
倘若郭圣通在此,定是惊讶万分。
因为来的是刘秀。
刘植引着刘秀往真定王刘杨的寝宫去时,仍是有些不解。
“属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苦劝了真定王两天,他已然有结盟之意。
只是说郭家女公子是他唯一的外甥女,他须得想想。
可谁知,这一想便再也不见属下了。
说是反悔了吧?
那也应该遣送属下回去吧。
说是同意了吧?
又着实不像啊。
没成想,您接信后竟亲自前来。
是属下无能了”
“伯先”刘秀笑着止住刘植的请罪,目光炯炯地道:“要做如此决断,于情于理真定王都有些难办。
他一时犹疑,也是正常。”
刘扬听说刘秀竟然秘密亲自前来,眸中晃过讶异。
不过那讶异之色转瞬即逝,他站起身来亲自往宫门口去迎。
刘秀来了,他没道理再推却不见,正好也趁此机会问问他是何打算,他预备用什么来保障河北之地的承诺。
刘扬很快便见到了刘秀。
叫他意外的是,这个昆阳之战中一战成名的刘秀竟然生的这般俊朗。
人皆有爱美之心。
刘扬对刘秀的第一印象便很好,再看他言谈举止间进退自如,不卑不亢,更生了许多好感。
只是好感归好感,该问的还是必须要问。
刘扬屏退左右,目光锋利地望向刘秀。
“还请问武信侯,准备如何保障更始帝也能信守承诺?”
他的话音虽轻,却像是千斤重石一般轰然砸下。
刘植终于明白了刘扬的担忧,可谁能保证更始帝信守承诺呢?
除非更始帝现在便下手书,不然日后只要想反悔还怕找不着借口?
他惊讶中掺杂着担忧的目光望向刘秀,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短暂的寂静后,刘秀轻轻一笑,极其平静地道:“不知真定王有没有听说过蔡少公的谶言?
当时有人问是不是国师公刘秀?
我笑着问他,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众人皆笑,以为我是戏言。
从前或许真是戏言,可如今不是了。
既然如此,您还要刘玄的承诺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