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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老五早就怀疑纸婆婆的身份了,那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太婆,半只脚都跨进了棺材板里,不在家乡安养晚年,却跑到这么偏僻的一个村子来开个棺材铺,是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说纸婆婆性格古怪,就好这一口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最令王老五感到怀疑的是,对方不仅身怀绝技,打他如同耍猴一样,揍得那叫一个狠,还有着一肚子丰富的学问,特别是对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之事,能像如数家珍般朗朗上口,好像只要是话题沾到了神鬼之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纸婆婆都了如指掌一般。王老五不是傻子,他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么他就不是王老五,而是傻老五蠢老五了。
此刻一听纸婆婆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王老五开心的直点头,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狡猾,就见纸婆婆故作高深的停顿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自幼拜龙虎山的张仙师为师父,苦学十八年,练就了一番捉鬼降妖的惊人本领,后来下山独闯江湖,收妖灭魔,斩鬼除害,威名显赫,美名流芳,被江湖人尊称活仙姑。然而我杀戮太重,以至于戾气缠身,阴鬼不散,故而为了多活几年阳寿,这才金盆洗手,隐世避尘......”
王老五被纸婆婆的话哄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听着合情合理,但是又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嚼磨了一下滋味,抓了抓头问道:“纸婆婆,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我听你说的话和说书先生嘴里的评书很是相像呢?”
“哈哈哈,臭小子,还真被你给猜中了,老娘就是为了耍你,故意这么说的!你也不瞅瞅你这幅德行,和我非亲非故,老娘凭什么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下辈子都不可能,哈哈哈!”见王老五上当,纸婆婆乐得哈哈大笑,似乎对她来说,戏弄王老五是她极为开心和享受的的一件事情。
“你......臭老太婆,你太过分了!”王老五气的头冒黑线却又无可奈何,除了暗骂自己蠢笨之外,他只有被气的份。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已经到了前半夜的时候,王老五无心陪着疯婆子耍什么嘴皮子,便打算尽快了结话题,好趁早干他的正事去。
正要开口的时候,纸婆婆一收笑容,表情严肃的问道:“王老五,说了这么一半天,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老骨头和那个叫小张的人究竟是怎么被人下了尸蛊,又是如何变成了活尸的呢?”
一听这话,王老五来了精神,暗道这个老太婆终于肯说句有用的话了,于是他连连点头,一副求知若渴之色。
“想知道啊?嘿嘿,老娘就是不告诉你,哈哈哈!”没想到纸婆婆再次拿他当猴耍了一番,气的王老五一甩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那架势,是打算来个不辞而别,眼不见耳不闻心不烦。
还没等王老五的脚跨出棺材铺的门槛,纸婆婆清了清嗓音,声音淡淡的说道:“怎么,老娘陪你说了半晚上的话,你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吗?想走可以,我们之前的事可还没算清楚,要走的话,先把事情了结了再走不迟。”
“老太婆,你不要得寸进尺,之前我们明明说好了的,我把密道里的事情告诉你,你就不再追究我的责任,难道你现在要出尔反尔不成?”王老五转回身极度不满的抗议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那么一档子事呢?王老五,你可不要嫌我老想故意来唬弄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而是你一厢情愿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而是你的记性太差,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纸婆婆有理霸道的说道。
“胡说八道!我的记性好的很......”此话才出,王老五就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琢磨了一下滋味,好像还正如纸婆婆说的那样,在没有允诺任何条件的情况下,是他自己被吓得一慌神,便滔滔不绝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好哇,你这个棺材婆,现在我才明白,你是变着法的设套让我往里面跳,我和你......”最后“拼了”两个还未说出,纸婆婆威胁的晃了晃自己的那双拳头,脸色微微一沉,便把王老五一肚子的怒火给镇压了下去。
“臭小子,反了天了,敢当着老娘的面骂我是棺材婆。看你不服不忿的样子,是不是嫌自己的皮痒痒了想找抽吗?正好,上次老娘打你打得还不够爽,正愁着找不到人活动一下筋骨,怎么样,是不是想和老娘切磋一下,顺便尝尝洗脚水的味道?”
王老五听得嘴角直抽,心里不服但是却又不敢当场翻脸,胸口一起一伏的在那憋闷不已。
“对喽,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和老娘动手,你的毛还嫩得多的多。过来,心平气和的坐下我们商量一下,或许老娘一开心,就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纸婆婆像哄小孩一样把王老五又哄了回来,只不过哄的方式大为不同,不是用什么糖果泥人,而是用自己的武力和洗脚水给威吓回来的。
重新坐下的王老五那叫一个憋闷,脸上本就红一块肿一块的模样,现在被憋得像个熟透了的紫茄子,看得纸婆婆一个劲儿的发笑。
“喂!你笑够了没有?我可告诉你,论功夫我不及你,但是你要把我惹急了,玩命我都不怕!”实在忍无可忍的王老五,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狠话。
“得了吧,和我玩命,你真以为老娘是吃素的吗?好了,玩也玩了,笑也笑了,老娘今天就放过你,把这瓶药膏拿去敷在脸上,保准你明天一早脸上的淤肿统统消除。”说着话,纸婆婆从兜里摸出来一小瓶药膏放在桌上。
看着那瓶不明来路的药膏,王老五心里直犯嘀咕,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好意,也难怪,王老五是被纸婆婆给戏弄怕了,从第一次见对方开始他就没捞到过何的好处,现在对方居然拿药给他疗伤,他不起疑才怪呢。
“怎么,信不过老娘?那好,你要是不领我的情,那之后的事情我们也不用谈了,照原来那样,你去把剩下的一只猫眼睛给我弄来,否则我就刨了孙桂芳的坟地。”纸婆婆把腿一翘,翻着小黄眼说道。
“擦就擦,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的什么药膏吗?”王老五气呼呼的一把拿过桌子上的药膏,拧开瓶盖就要动手。谁知瓶盖才一开,顿时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臭得王老五用手捂鼻,好悬没当场臭晕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什么药膏,怎么比茅厕里的味道还臭?”王老五又惊又恨的问道。
“不知好歹的家伙,你没听过良药苦口,良药臭鼻的话吗?行了,别像个大姑娘般扭扭捏捏的了,赶紧把药涂上,之后我还有事情要说。”纸婆婆不耐烦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