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尽力的转过头,用余光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是yi个巨大的水钟。看样子,是要接近午夜了,因为被隔离了许久,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清楚了,她不禁苦笑。
紧张气氛之下的静默更让人害怕。她听到水滴yi滴滴落下的声音。
也许到了午夜,这把刀子就会把她送到另yi个地方了吧。
离午时还有二刻钟,她闭上眼睛,希望最后的时间里,能有奇迹发生。
时间yi分yi秒过去,这个夜半的山寨里,却是灯火通明,很多人聚集在yi起,围成yi个圈,都不出声,只是拿眼光打量着她。
但是许霖和爹爹呢?他们又在哪里?
哦,原来遥遥相对的广场的那头,还有yi个小小的台子,被抓的人都被按着跪在那里。但是人群都未在自己的周围。
看来这yi场公祭大会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许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穿越重重人群,沉默的对望着,许霖的眼光里,有痛苦和自责,似乎泪光莹然。
阿沅朝他粲然yi笑。
如果注定是死,何不快乐地迎接呢?
“时间到了。”她听到看守水钟的人轻声的提示。
那个yi身黑衣的美少年走上台子,朗声说道:“朝廷对不住我,我便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无辜死去的妹妹!午夜是阴气最旺的时候,这个时候把这个女人处死,必将会为我妹妹积累福报!”
围观的人们yi扫刚才的沉默,狂呼起来,起哄的声音yi浪高过yi浪。
那人yi个眼神瞟过去,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婶把她夹起来,捆到准备好的架子上。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寨主!后山失火了!”yi个小喽啰慌慌张张的奔来,正要拿上洁净的台子,被那少年瞪了yi眼,连忙收住脚步。
yi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招呼yi声:“都跟我来!”
yi半人呼啦呼啦走了,短暂的骚乱又重归平静。黑衣少年站在她的身边,连呼吸声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明明是yi根木桩子,却在脖子的部位向后弯了yi截,她的脖子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那人拿起了手中的刀子,用干净的绸缎擦了擦,朝着即将成为刀下物的她yi步步走来。
阿沅的眼神此时此刻都被那刀锋吸引。突然yi个激灵,脖子上yi凉,刀子已经抵到脖子上。
她终于可以和这个即将要杀掉她的男人处在yi个水平线上对视了。刚才他说的话,她听明白了,这也是yi个可怜人。
她在他的严重没有看到大仇得报的喜悦,相反,看到了痛苦和压抑。
他每杀yi个人,失去妹妹的痛苦就重新上演yi次,生生撕开心上伤口的疼痛也要再次经历yi次。
阿沅浑身颤抖着挣扎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你快乐吗?”
那人带着切骨之恨的眼神望着她,语气斩钉截铁:“我自然快乐。我为妹妹找回了面子和尊严,怎能不快乐?”
阿沅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念过yi句话:“即使你杀了再多的人,也换不回你的妹妹。”
“准备好了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感觉到刀子在她的脖子上旋转过yi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