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人在毫无准备的一瞬间,脑海里是没有想法的。不再有权衡,不再有对错,人忽然之间就回归了最本能的状态,所作所为连自己也不清楚缘由。
朱高煦听到声音一转头,眼前闪过苍白如雪的皮肤,与那双如同深渊的眼睛十分相配。接着就是泛光的剑刃!
“丝……”空气中发出剑刃微微颤栗的细小声音。
正如一种情况:那便是剑刃似乎并不太快,但当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了面前。
朱高煦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俯身站起,用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准确地捏住了剑身!剑刃向前一滑,来势减缓,朱高煦的下掌和虎口立刻传来刺|痛。
……剑刃被朱高煦暴|力捏住,有短暂向前滑动的瞬间。“叮哐!”甚么东西摔在地上,同时耳边传来几声惊呼。
此时少量的信息,才后知后觉般地传递到朱高煦脑中。
刺客是个年轻女子,左手拿着一副木盘子,刚才木盘子拿开,上面的小碟点心掉到了地上;短剑也出手刺了过来。
刺客的攻击对象并非朱高煦,而是坐在对面的沐家小娘!
沐家小娘的位置在里面、靠大堂那边,她和刺客中间还隔着耿浩。剑刺过去后,耿浩才向后躲,人还没完全站起来。
朱高煦用左手捏住剑身;右手在里面大堂方向,无法瞬间反击。
他的左手用力,顷刻间将剑尖带偏了目标;光滑的剑身、从朱高煦指尖向前又稍微滑出一截,但方向已经偏了。
虽然他的手受了伤,但那把剑的杠杆支点、是剑柄前端,所以朱高煦向侧面用力更加有效!
刺客立刻向后猛地拔剑,朱高煦就算手劲大,捏剑身的他、也没法与握剑柄的刺客逐力。他左手放开,右手抓住了茶几边缘,准备掀起来。
这时朱高煦身后的两个军士、以及土司女子已向刺客冲出。那刺客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果断向门外闪身。
“站住!”军士的怒吼传来,三个人一齐向门外冲了出去。
……一切好像只是在一刹那之间,人们还没回过神来,未遂的刺|杀事件已经结束了。
朱高煦低头看自己被割伤的左手,鲜血正在往下淌,这才敢相信刚刚确实有人要行刺,他现在还有点恍惚。
耿浩已起身退后,背正贴着墙。两个戏院的奴婢也蜷缩在墙角,正惊恐地瞪着眼睛。
沐小娘坐在那里,她刚才竟然没出声,也没动,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着朱高煦。雅间里的时间仿佛凝滞了片刻,所有人都没再出声。
“咚、咚……”朱高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渐渐他才完全回过神来,先看了一眼大伙儿坐的位置。戏台子在北面,戏院大门在南面,雅间位于进门的左边、便是西面。
而朱高煦坐在雅间里的南面,这个位置最好,斜对面就是戏台。他的左边是雅间门口,所以刚才条件反射般地才能用左手抓住剑身;这样不用坐着转身,伸手的速度更快!
朱高煦一直认为自己的肌肉反应速度超出常人,所以在战阵上、才能总比敌手快一点点。但稍稍回顾刚才的场面,他发觉刺客更快!
因为那刺客突然发动袭击时,人在门口,距离比朱高煦出手稍远;但俩人几乎同时到达某一位置。
刺客为何在门口就提前发动?似乎是为了制造突袭的情况。不然,一旦有人进门了,屋子里的人可能就会提前转头看;她从开始发动攻击,都会在别人的视线内!
朱高煦确实是吃了毫无防备的亏,但对手确实非常快!这才是他心里跳得很厉害的原因,因为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刚才的震惊之后,愤怒渐渐取而代之涌上心头。
“兄台,你的手伤得如何?”沐小娘颤声道,她已经掏出了一张手帕,手抖着伸过来,看着那血“哒”地轻轻滴在桌面上。
“皮外伤。”朱高煦看了一眼伤口,感觉现在比刚才更痛,他又看沐小娘的脸,“她是来杀你的,知道么?”
沐小娘声音异样道:“是我连累了兄台,我错了……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大恩不敢忘。”
朱高煦呼出一口气,等她给自己包扎伤口,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娘要注意安全,别经常私自出来。”
沐小娘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布衣的武将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等保护王爷不周,罪该万死!”
“王爷?”沐小娘惊讶地看着朱高煦,大伙儿都侧目望过来。
朱高煦道:“此事不是兄弟们的错。”
武将道:“末将请王爷手令,即刻调前、中、后三卫兵马封锁云南府城,搜捕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