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来到了堂屋里,在朱高煦旁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朱高煦便道:“你回王府一趟,叫陈大锤来。”
“奴婢遵命。”王贵答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平安叹道:“沐晟风光地做着西平侯,我却如丧家之犬,实在愧对先父。”
平安的事似乎很麻烦,朱高煦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心情也隐隐有点沉重。他却没有愁眉苦脸,神情异常冷静、几乎面无表情,他的语气也很平稳:“我认为任何时候,世上都有很多能人,风光的人也不一定就最有才能,只看有没有人欣赏他。”
“伯乐?”平安脱口道。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道:“我也可以欣赏平安兄的品行。”
平安不置可否,似乎在寻栈、也不敢进驿站,风餐露宿近一个月,现在能安生落脚,还有人庇护,感觉已经好多了。
刚见到朱高煦时,平安是很汗颜的,幸好他脸皮厚;而朱高煦似乎也不喜用道德、品性指责别人,没有让平安太难堪。
不用人指责,平安也不齿自己贪生怕死的作为……只是实在不甘心、就那么背上一些莫名的罪名死在阴沟里!
平安自忖,若明知死路,还要他甘心寻死,只有一种事:那便是实在没法活下去了。否则无论是夺妻之恨的屈辱、还是身败名裂的失败,都不至于让他寻死!
而现今的处境,他显然并未彻底走投无路。他爹是太祖养子,人脉还有的,比如汉王就愿意给他一条活路。
汉王究竟想干甚么,平安眼下不愿意去想。
平安在秦氏的院子里没住几天,朱高煦便又来了。此时天还没亮,院子里一片黯淡。
“拜见汉王。”平安忙走出卧房执军礼道。
朱高煦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今日平安兄随咱们出去办点事,回来再吃早饭。”
平安听罢也没多问,立刻答道:“我穿身衣裳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