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高煦醒来时,发现大床上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寝宫里当值的宫女宦官,已换了一批;昨夜那些人没有留宿,后来是朱高煦一个人倒头大睡。
刚醒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有点模糊。在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昨夜的欢愉、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今早体力欠佳,起得有点晚了,便不再去玄武门外、亲自带着将士们跑步。他甚至不想去上值办公,但寻气地称呼道:“奴婢见过郭夫人。”接着王贵便又下令道:“给郭夫人开镣铐!”
郭嫣终于开口道:“早告诉过你们了,我是被栽赃的!郭家有没有做那等事,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郭夫人息怒,朝廷评断是非、总得有一个过程哩,让您受苦了。”王贵好言道。他在云南干错了一件事,被朱高煦敲打之后、办事要低调得多了。
郭嫣被解开了镣铐,揉着手腕,冷冷道:“你们查清楚了才放我,真相必定是张氏所为罢?!”
王贵沉吟了片刻,说道:“先帝驾崩的缘故,朝廷已有定论,确是东宫之责,东宫党羽都有罪。不过只有郭夫人无罪。”
郭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王贵又不动声色地说道:“郭夫人无罪,乃因您是郭家的人。王妃娘娘(郭薇)马上要封为皇后了,鸿胪寺等有司衙门正在忙着准备典礼;王妃娘娘仁德贤明,这样菩萨心肠的贵人、家人怎么可能做一丁点不好的事?皇爷也是相信的,所以认定郭夫人必定不知情、实属无辜!”
郭嫣听到这里,便不吭声了。
王贵又悄悄说道:“王妃给郭夫人求了情的,不然这会儿,您有可能正在去凤阳的路上。”
郭嫣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似苦似痛的神态,她刚才冷冷的怨气也消失不见。她喃喃道:“我妹妹的心肠一直不错……”
“可不是?”王贵道,“能当皇后的贵人,必定积了很多德、更是一个至善之人!”
郭嫣忽然苦笑了一下。
王贵不知道、她的那个笑意是甚么意思,只能猜测:大概是在嘲|弄废太子册立的皇后张氏?毕竟在郭嫣的眼里,张氏显然不是甚么至善之人。
王贵又道:“郭夫人毕竟是在皇宫里住过的人,且有过宗室子嗣,因此按礼不能回娘家居住了。后宫的地方,要不就不适合您的身份,要不就是圣上的家眷居住的地方;而东北角现在供着先帝的灵柩,不太好叫您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