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街时冷风一吹,便连仅有的几分酒意都散了。
被两个绝色美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步安竟然有些屌丝逆袭,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之类乱七八糟的想法可能酒还是没全醒。
手上分量渐松,晴山与蔓秋自然也察觉到了。
假如只有晴山一人搀着步安,或者只有宋蔓秋搀着,发现步安是在装醉,自然是要立刻甩手,甚至故意装作生气。可妙就妙在,两人都搀着,谁也不愿意头一个发现
假如自己这边先放了,另一边不放呢?假如另一边不但不放,还顺势把公子搀去了闺房呢?这就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虽然自己的脸皮没那么厚,只这么隔着衣裳搀扶着都已经脸红心跳,可谁知道另一边是怎么想的?
小心翼翼地用脚将院门掩上,街对面的嘈杂声顿时轻了下来,四下里安静异常,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
二女搀着步安缓缓往后院走去,虽然没人放手,心思却各自不同。
宋蔓秋在想,这院子分明是晴山姑娘的,今晚住进了这里,是不是从此便低人一等了,眼下大家不熟还好说,往后万一晴山拿出大妇派头,对她颐指气使,甚至任意打骂,自己便委实命苦了
晴山在想,公子这半年与蔓秋姑娘日夜相处,患难与共,是不是已然情比金坚?她喊我姐姐,是不是仗着自己年轻?公子会不会嫌我人老珠黄?可我比蔓秋也最多年长一两岁而已,便明显老了么?
这么想着,她便忍不住拧了一把“哎哟!”步安被拧得生疼,失声喊了出来。
宋蔓秋一时惊疑,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是啊公子怎么了?”晴山也装作一无所知。
步安心说,半年不见,晴山你也变了吗?还是说我这一身装傻充楞的本事,也能传染的么?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一点看不出来,长嘶了口气道:“脚脚崴了”
宋蔓秋听得将信将疑:公子修为如此之高,谈笑间射杀司徒彦都不在话下,怎么被两人搀扶着走路,都会崴到脚?
直到看见步安一瘸一拐地走路,才有点相信,心说兴许是大伤未愈,筋骨还没恢复。
晴山明知他是装的,却也不好拆穿,不过这样一来,也只好搀着步安走路了。
待到三人过了第一进院子,步安也觉得揩自己女人的油,委实有些猥琐,不忍心再装下去,于是站定了活动一下脚踝,笑着道:“像是好了,没事了。”
说着他便顺势坐在了院中石凳上,微微蹙眉道:“晴山有没有觉得,天姥书院有些不对劲?”
见他说起正事,晴山便一边款款坐下,一边轻声问道:“公子可是指的越州知府刘裕那件事吗?”
“暗中庇护温亲王,忍气吞声,直到儒门皆反,便下山摘桃子,又借清除媚官之名,敛聚财物如此稳准狠,你大伯不愧是做过右相,当真好手段啊。”步安缓缓摇头。
他这几句话,概括了天姥书院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假如将其贯穿起来,不难看清天姥书院的目的。